“哐當——！”攻城錘第三次撞在西角門上，門板裂開蛛網般的縫隙，木屑飛濺。林幽剛斬殺一名蠻族騎兵，玄氣便順著劍刃泄去大半——連續半個時辰的廝殺，六成玄氣已消耗殆儘，胸口的墨玉佩雖仍在微微發燙，卻難以及時填補虧空。
蠻族大首領騎著黑鬃馬，揮舞著狼牙棒衝來，棒風帶著腥味劈向林幽的頭頂：“黃口小兒，也敢擋我蠻族大軍！”林幽側身躲閃，狼牙棒砸在地上，震起半尺高的碎石。他趁機揮劍刺向大首領的小腹，卻被對方的獸皮甲彈開，手腕發麻。
“公子小心！”張將軍在城樓上大喊，一箭射向大首領的後心。大首領反手一棒打飛箭矢，轉頭怒喝：“拿不下城門，你們都得死！”剩餘的蠻族騎兵像瘋了一樣衝向城門，城門口的火光越來越旺，死士們趁著混亂，竟摸到了城牆的修補處，用彎刀劈砍剛凝固的糯米灰漿。
蘇婉握著短劍，剛斬殺一個試圖放火的死士，就瞥見修補處的灰漿開始剝落——再這麼砍下去，城牆遲早會塌！她急中生智，從腰間解下繡帕，蘸了旁邊的火油，往死士的身上一扔。“轟！”火油遇火燃起，死士慘叫著滾倒在地，周圍的蠻族士兵也被火勢逼退。
“林幽！大首領的護心鏡有缺口！在左側！”蘇婉高聲喊道——方才她在城門口周旋時，多次看到大首領揮棒時，左側護心鏡會露出半寸空隙，那是蠻族鎧甲的常見弱點，卻被大首領用獸皮遮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林幽心頭一振，趁大首領再次揮棒的間隙，縱身躍起，玄氣儘數凝聚在劍尖，對準護心鏡的缺口刺去！“噗嗤”一聲，長劍穿透護心鏡，刺入大首領的胸口。大首領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長劍，狼牙棒“哐當”掉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在林幽的臉上。
“殺了他！”蠻族士兵見首領受傷，紅著眼衝上來。林幽拔出長劍，剛想反擊，卻因玄氣透支，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是李銳的騎兵！
“林公子，末將來了！”李銳率領五千騎兵，像一道青色的閃電，從蠻族側翼衝來。騎兵的馬蹄踏碎火光，玄氣凝成的槍陣刺穿蠻族士兵的鎧甲，慘叫聲此起彼伏。蠻族軍隊本就因首領受傷而混亂，此刻被騎兵夾擊，瞬間潰不成軍。
更令人意外的是，馬蹄聲中還夾雜著另一支隊伍的呐喊——是巴圖！他竟帶著兩百多個蠻族士兵，舉著白旗衝了過來：“彆打了！大首領騙了我們！他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死活，隻想占領北疆！”
巴圖身後的蠻族士兵紛紛扔下武器，他們大多是被迫參軍的牧民，本就不願打仗，剛才看到大首領被刺，又聽到巴圖的喊話，再也不想繼續廝殺。“我們投降！我們不想打了！”越來越多的蠻族士兵放下彎刀，跪在地上。
大首領見狀，氣得渾身發抖，掙紮著想去撿狼牙棒，卻被蘇婉用短劍抵住喉嚨。“彆動！”蘇婉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要是再敢反抗，我就殺了你！”
大首領看著周圍投降的士兵，又看了看抵在喉嚨上的短劍，終於絕望地閉上眼。林幽扶著城牆，慢慢站起身，丹田處的墨玉佩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綠光，一股精純的力量順著經脈流轉，瞬間填補了玄氣的虧空——竟是之前吸收的蛇毒，在絕境中徹底轉化為他的力量，玄氣直接突破到了七成！
“勝負已分，降者不殺！”林幽高聲喊道，聲音傳遍整個戰場。剩餘的蠻族士兵聽到這話，紛紛放下武器，再也沒有反抗的心思。張將軍指揮士兵收繳武器，救治傷員，百姓們也從安全區走出來，幫忙滅火、搬運物資，西角門的火光漸漸熄滅，隻剩下彌漫的硝煙和滿地的狼藉。
林幽走到巴圖麵前，看著他身後投降的士兵，點了點頭：“你做得對。我答應過你，不會傷害投降的人，我說到做到。”
巴圖感激地低下頭：“多謝林公子。我會帶著他們回蠻族，告訴其他部落，北疆不好惹，也告訴他們，戰爭隻會帶來死亡，和平才是最好的選擇。”
“好。”林幽道，“我會讓人給你們準備糧草和馬匹，送你們出北疆。”
巴圖帶著投降的士兵離開後，李銳和張將軍走到林幽身邊，抱拳道：“林公子，蠻族主力已潰，西路軍和南路軍聽說大首領被俘，也都撤退了！北疆安全了！”
林幽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場仗，贏了，可也付出了代價，不少士兵和百姓失去了生命，城牆上的血跡還未乾涸，提醒著他這場勝利的來之不易。他轉頭看向蘇婉，她正幫著醫護兵包紮傷員，臉上沾著灰塵，卻笑得很燦爛。
“我們贏了。”林幽走到蘇婉身邊，輕聲道。
蘇婉點點頭，眼裡閃著淚光：“嗯，贏了。北疆安全了，你父親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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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侍衛匆匆跑來：“林公子，地牢傳來消息，林耀聽到蠻族潰敗的消息，用頭撞牆自殺了。”
林幽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輕輕歎了口氣。他恨林耀，恨他弑父奪位，恨他勾結蠻族，可當聽到林耀自殺的消息時，心裡卻沒有複仇的快意，隻有一絲複雜的唏噓。“把他的屍體好好安葬吧，畢竟……他也曾是父親的兒子。”
侍衛應了一聲，轉身離開。林幽看著西角門的方向，月光依舊明亮，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反而多了幾分溫暖。“張將軍，李將軍，接下來要辛苦你們了。”林幽道，“清點傷亡人數，安撫百姓，修複城牆，還有……把父親的手記整理出來，裡麵記載的蠻族戰術和鎮北軍布防，以後或許還用得上。”
“是！”兩人齊聲應道。
接下來的幾天，北疆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士兵們在清理戰場，工匠們在修補城牆，百姓們重新開始了正常的生活，城門口又出現了商販的叫賣聲，孩子們在街道上追逐打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林幽則每天都去父親的靈堂，陪著父親說話，告訴他北疆安全了，林耀的罪行已經敗露，蠻族也被擊退了。蘇婉常常陪著他一起去，有時會給父親獻上一束白菊，有時會安靜地站在旁邊，陪他一起緬懷。
這天，林幽和蘇婉站在城樓上，看著北疆的風景——遠處的草原一望無際，牛羊在草地上吃草，天空湛藍，白雲朵朵，一派和平的景象。“等忙完這陣子，我就帶你去江南。”林幽輕聲道，“去看看你家鄉的煙雨，看看你說過的烏篷船，還有你小時候常去的繡坊。”
蘇婉的眼睛亮了起來，用力點頭，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她知道，這場仗的結束，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她和林幽，還有北疆的百姓，會一起守護這片土地，讓和平永遠留在北疆，讓父親的心血，永遠不會白費。
月光下，兩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城樓上的風輕輕吹過，帶著青草的香氣，也帶著對未來的期許。第一卷的故事，在這場守護北疆的勝利中，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而屬於他們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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