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穀的風裹著鐵鏽與血腥氣,吹得深淵殿的黑色旗幟獵獵作響。殿牆由墨黑色岩石砌成,上麵刻滿扭曲的蛇形符文,符文縫隙裡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凝固的血。林幽抱著白素貼在殿外的陰影裡,指尖能感覺到岩石的冰涼,還有符文傳來的微弱震動——那是深淵之眼用活物鮮血催動的“血蛇陣”,一旦有人觸碰,符文就會爆發出毒霧。
“血蛇陣每刻鐘會有一次氣息紊亂,就是現在!”白霜的聲音壓得極低,手裡捏著三張黃色符紙,符紙上畫著守鏡族的“隱氣符”。她快速將符紙貼在四人身上,符紙貼上瞬間化作淡藍色的光霧,融入衣物,“隱氣符能屏蔽我們的活人氣息,撐半個時辰,必須在這之前找到血鏡台的入口。”
石影背著行囊,貓著腰繞到殿牆的另一側,回來時比了個“三”的手勢——意味著轉角處有三名巡邏守衛,手裡拿著蛇形長矛,矛尖泛著與符文同源的紅光。林幽輕輕將白素放在陰影深處,用披風裹住她:“你在這等我們,我和白霜姐去解決守衛,石影哥守著你。”
白素拉住他的衣袖,眼裡滿是擔憂:“小心點,他們的長矛塗了‘蝕骨毒’,沾到就完了。”她從懷裡摸出一把銀色的短匕,塞進林幽手裡,“這是守鏡族的‘霜匕’,能破血蛇陣的毒,遇到危險就用它。”
林幽握緊短匕,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還有白素掌心殘留的溫度。他點點頭,跟著白霜向轉角摸去——體內的噬波蟲早已活躍,淡銀色光澤覆蓋全身,每一步都踩在岩石的縫隙處,避開會觸發震動的符文。
轉角處的守衛正背對著他們,長矛斜靠在肩上,低聲交談著什麼。“聽說今晚血月升起,首領就要召喚深淵蛇母了,到時候我們就能長生不老了!”左邊的守衛聲音裡滿是興奮,手裡把玩著一枚黑色的蛇鱗。右邊的守衛卻歎了口氣:“彆做夢了,首領隻會讓我們當祭品,你沒看到殿後的屍坑嗎?都是之前‘不夠資格’的人。”
林幽與白霜對視一眼,趁守衛分神的瞬間,同時衝了出去。白霜的木杖直點左邊守衛的後頸,杖頭的符文亮起藍光,守衛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林幽則繞到右邊守衛身後,霜匕貼著他的咽喉輕輕一劃,鮮血瞬間湧出,卻被白霜用符紙接住,沒滴落在地上——血滴會觸發血蛇陣的預警。
“快拖到陰影裡!”白霜壓低聲音,與林幽一起將守衛的屍體拖到殿牆的凹陷處。石影也扶著白素走了過來,四人快速換上守衛的黑色披風,披風上的蛇形紋章能暫時騙過普通巡邏隊。
“血鏡台在深淵殿的頂層,入口在西側的‘蛇眼廊’。”白霜展開從守衛身上搜出的殿內地圖,地圖上用紅色標記著各個通道,“蛇眼廊有十名守衛,還有‘蛇影機關’,觸發就會有毒箭射出來。”
林幽將白素重新抱在懷裡,用披風遮住她的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我用血脈感知探路,你和石影哥跟在我後麵,看到蛇形符文閃爍就停下——那是機關的觸發點。”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守鏡族血脈與墨玉產生共鳴,掌心的墨玉泛著淡綠光,順著指尖蔓延到眼底——他能清晰地看到,前方通道的地麵上,每隔五步就有一道細微的符文印記,正是蛇影機關的觸發點。
四人沿著西側的通道前行,林幽走在最前麵,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符文印記。白素靠在他懷裡,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很穩,卻也能察覺到他手臂的緊繃——他在擔心機關觸發,更擔心她的身體。“彆太緊張,”她輕聲說,嘴唇貼近他的耳朵,“你的血脈感知很準,我們會沒事的。”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林幽的心跳漏了一拍,手臂的緊繃卻漸漸放鬆。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月光從殿頂的縫隙漏下來,落在她的睫毛上,泛著細碎的光。“嗯,”他輕聲應著,腳步更穩了些。
走到蛇眼廊的入口,林幽突然停下——廊內的守衛比地圖上多了五名,而且中央的石柱上,纏繞著一條活的盲蛇,蛇身泛著黑色的光,顯然是用來警戒的“探路蛇”。“探路蛇能感知活物的體溫,隱氣符騙不過它。”白霜皺著眉,從懷裡摸出一小瓶淡綠色的液體,“這是‘冷鱗液’,塗在身上能降低體溫,像屍體一樣。”
林幽接過液體,先給白素塗在裸露的手腕和脖頸處,再給自己和石影、白霜塗抹。冷鱗液剛塗上時很涼,很快就變得與體溫相近,卻能屏蔽掉活人的熱氣息。“我先過去引開探路蛇,你們趁機衝進去。”林幽將白素交給石影,握緊霜匕,向蛇眼廊走去。
探路蛇果然察覺到了他,蛇首抬起,向他的方向遊來。林幽故意放慢腳步,讓探路蛇追著他向廊內的左側移動,同時用霜匕在地麵劃出細微的聲響——守衛們聽到動靜,紛紛向左側看去,手裡的長矛對準了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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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白霜大喊,帶著石影和白素向廊內的右側衝去。石影背著行囊,卻依舊靈活,避開守衛的視線,很快就衝到了廊的儘頭;白素靠在石影身上,儘量降低身體的高度,披風的下擺掃過地麵,卻沒觸發任何機關。
林幽見他們安全通過,轉身就跑,探路蛇和守衛們緊隨其後。他沿著廊內的通道繞了一圈,利用熟悉的地形,將守衛們引到一處堆滿雜物的房間,然後用霜匕斬斷房間的橫梁,橫梁落下,將守衛們暫時困在裡麵。探路蛇想追出來,卻被林幽用冷鱗液潑中,身體瞬間僵硬,動彈不得。
“快走!”林幽衝出房間,向蛇眼廊的儘頭跑去。白霜已經在那裡等著,手裡拿著從守衛身上搜出的鑰匙:“血鏡台的入口鎖著,需要這把‘蛇牙鑰’才能打開。”她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哢”的一聲,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裡麵暗紅色的光。
四人走進石門,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比殿外更重。裡麵是一座圓形的大廳,大廳中央有一座高聳的石台,石台由黑色岩石砌成,上麵刻滿了血色的符文,符文縫隙裡滲出的血液順著石台流下,在地麵彙成一道蛇形的血河——正是血鏡台!
血鏡台的中央,放著一個透明的水晶棺,水晶棺裡,過去之鏡靜靜地躺在裡麵,鏡麵泛著淡淡的藍光,卻被血色符文籠罩,像是在抗拒什麼。水晶棺的周圍,站著四名穿著黑色長袍的深淵之眼祭司,手裡拿著蛇形法杖,正在低聲念著咒語,咒語聲與符文的震動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壓抑的氣場。
“他們在‘汙染’鏡子!”白素的聲音裡滿是憤怒,“用活人鮮血和邪惡咒語,想讓鏡子屈服於深淵蛇母!”她想衝上去,卻被林幽拉住。“彆衝動!”林幽壓低聲音,“祭司的法杖能觸發血鏡台的防禦陣,我們現在衝上去,隻會被血河吞噬。”
白霜點點頭,指著大廳兩側的石柱:“石柱後麵有守鏡族的‘先祖符文’,是之前族人留下的,能暫時壓製血鏡台的力量。我們分兩路,我和石影去左側石柱,你和白素去右側石柱,同時激活符文,就能打斷祭司的咒語。”
林幽抱著白素,向右側石柱跑去。大廳內的祭司似乎沒察覺到他們,依舊專注地念著咒語,血鏡台的符文越來越亮,水晶棺裡的過去之鏡藍光越來越弱,像是快要被血色吞噬。“快!再晚就來不及了!”白素催促道,從懷裡摸出一枚銀色的符文石,“將符文石嵌進先祖符文的凹槽裡,再注入血脈之力就能激活!”
林幽將白素放在石柱後麵,接過符文石,仔細觀察著石柱上的先祖符文——符文是守鏡族的古老文字,與墨玉上的符文相似,中央有一個圓形的凹槽,正好能放下符文石。他將符文石嵌進去,然後將手掌貼在符文上,體內的守鏡族血脈之力順著掌心注入——先祖符文瞬間亮起淡藍色的光,與左側石柱的藍光遙相呼應!
“嗡”的一聲,兩道藍光從石柱射出,直撲血鏡台!祭司們終於察覺到異常,大喊著舉起法杖,想阻擋藍光,可藍光卻直接穿透法杖,落在血鏡台的符文上——血色符文瞬間暗了下去,地麵的血河也停止了流動,水晶棺裡的過去之鏡藍光重新亮起,恢複了之前的光澤。
“成功了!”石影興奮地大喊,卻沒注意到,大廳的入口處,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緩緩走進來——是深淵之眼的首領!他手裡拿著一把黑色的長劍,劍身上纏繞著黑色的霧氣,眼神冰冷地盯著四人:“敢破壞我的儀式,你們找死!”
首領的身後,跟著盲蛇大祭司和十幾名盲蛇族的精銳,他們手持蛇形長矛,將大廳的出口團團圍住,四人再次陷入了絕境。“沒想到你們能找到這裡,”首領冷笑一聲,目光落在林幽懷裡的白素身上,“守鏡族的餘孽,還有持鏡者的血脈,今天正好一起獻祭給深淵蛇母!”
盲蛇大祭司舉起蛇形杖,杖頭的蛇眼石泛著紅光:“聖鏡已經被我們汙染了一半,就算你們激活了先祖符文,也擋不住血月之夜的力量!等血月升起,深淵蛇母降臨,你們都會成為她的食物!”
林幽將白素護在身後,握緊霜匕,體內的噬波蟲和守鏡族血脈同時活躍,淡銀色與淡藍色的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光罩:“想獻祭我們?先過我這關!”他看向白霜和石影,“我們背靠背,守住出口,隻要撐到血月升起前拿到鏡子,就能阻止儀式!”
白霜和石影點點頭,與林幽並肩站在一起,形成一道防線。白素也強撐著站起身,拔出流霜劍,冰藍色的劍光在她手中亮起,雖然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卻依舊堅定地站在林幽身邊:“我和你一起戰鬥!”
首領看著四人的防線,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不知死活!給我上!殺了他們,拿聖鏡!”身後的盲蛇族精銳立刻衝了上來,蛇形長矛直刺四人,矛尖的毒霧在空氣中彌漫,讓人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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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幽率先衝上去,霜匕直刺一名精銳的咽喉,淡藍色的光刃順著匕尖射出,瞬間將其斬殺。白素則揮動流霜劍,冰藍色劍光劃出一道圓弧,將襲來的長矛斬斷,同時冰刃四射,將兩名精銳凍在原地。白霜的木杖也沒閒著,杖頭的符文亮起紅光,將衝來的精銳擊飛,石影則手持短刃,負責保護三人的後背,不讓敵人偷襲。
戰鬥一觸即發,大廳內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林幽的血脈感知不斷預警,讓他能精準避開敵人的攻擊,同時找到敵人的弱點。他注意到,首領和盲蛇大祭司沒有動手,隻是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什麼——他們在等血月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