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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蛇魂噬心,瘋魔邊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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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的寒風裹著冰粒,像無數把小刀,刮在林幽未被鱗片覆蓋的皮膚上。他蜷縮在臨時搭建的雪洞深處,洞口用獸皮擋住風雪,卻擋不住洞內刺骨的寒意。篝火早已熄滅,隻剩下幾塊泛著餘溫的木炭,映得他胸口的絹衣忽明忽暗——那朵銀線玉蘭花,是這無邊冰封裡唯一的暖色。

離開破廟已三日,他朝著怒火山脈的方向晝夜兼程,歸墟之蛇的感知能清晰捕捉到血瞳王蛇的狂躁氣息,卻也讓他越發清晰地“聽”到體內另外兩道聲音。

“吞噬……還要更多的力量……”

石蚺的意識像沉悶的驚雷,在他腦海中回蕩,帶著大地的厚重與暴虐,引誘他去撕裂沿途遇到的每一個活物。林幽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鮮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間凝結成冰珠。他能感覺到,手臂上的銀灰鱗片正不受控製地浮現,鱗片邊緣還泛著石蚺特有的土黃色光暈,仿佛那具被吞噬的蛇神軀體,正試圖從他體內鑽出來。

“躲進影子裡……殺了他們……沒人能發現你……”

幽靈錦蛇的聲音則像冰冷的絲線,纏繞著他的神智,帶著暗影的詭譎與殘忍。林幽的眼前開始浮現幻象:雪洞外的冰原上,突然出現幾名穿著黑袍的“深淵之眼”成員,他們的身影在暗影中晃動,仿佛下一秒就會衝進來將他撕碎。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鐵刀,指尖卻觸到一片虛無——鐵刀明明就插在身旁,他的視覺卻被暗影意識扭曲,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這就是吞噬蛇神的代價。之前吞噬石蚺與幽靈錦蛇時,他隻專注於吸收力量,卻忽略了蛇神殘留的意識碎片。如今這些碎片在他體內積蓄到臨界點,終於開始反噬,像兩匹失控的野馬,拖拽著他的神智朝著瘋魔的邊緣狂奔。

“不……我不是你們……”

林幽低聲嘶吼,雙手插進頭發裡,試圖驅散腦海中的聲音。可越是抵抗,那些聲音就越清晰:石蚺的嘶吼與幽靈錦蛇的嘶鳴交織在一起,化作無數道蛇影,在他的意識裡翻騰。他看到自己的手變成了覆蓋著岩石鱗片的蛇爪,指甲泛著寒光,正朝著雪洞外的幻象抓去;他看到自己的身體融入暗影,像幽靈錦蛇一樣,悄無聲息地繞到幻象身後,指尖凝聚著致命的能量。

“殺了他們!他們都想害你!”

石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林幽的瞳孔徹底變成銀灰色的豎瞳,鱗片從手臂蔓延到脖頸,連呼吸都帶上了蛇類特有的嘶嘶聲。他猛地站起身,朝著雪洞外衝去,鐵刀在手中揮舞,卻隻砍到一片冰冷的空氣——那些“深淵之眼”的幻象,在刀刃觸碰到的前一刻,化作暗影消散,隻留下林幽站在冰原上,對著空無一人的雪地瘋狂劈砍。

寒風卷著雪粒,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了片刻的清醒。林幽停下動作,看著自己布滿鱗片的雙手,看著鐵刀上沾染的冰屑與自己的血跡,一股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他差點就被蛇神的意識操控,差點就變成了自己最痛恨的怪物。

他踉蹌著退回雪洞,癱坐在木炭旁,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歸墟之蛇的力量在體內躁動,像是在不滿他的“軟弱”,石蚺與幽靈錦蛇的意識則在一旁虎視眈眈,等待著他意誌力鬆動的瞬間。

“白素……石影……”

林幽顫抖著伸出手,摸向胸口的絹衣。指尖觸到素白的布料時,熟悉的皂角香突然變得清晰,像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意識中的黑暗。他想起白素在蛇神廟裡,為他包紮傷口時溫柔的眼神;想起石影在月下,教他練刀時說“守住本心,比什麼都重要”。

這些回憶讓他的神智稍稍回籠,手臂上的鱗片開始消退,豎瞳也恢複了些許清明。可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隻要他還帶著歸墟之蛇的力量,隻要那些蛇神意識還在體內,這種反噬就會一次次出現,一次比一次猛烈。

雪洞外的風雪更大了,冰原上隱約傳來狼嚎聲,悠遠而淒厲。林幽靠在雪洞壁上,將絹衣緊緊貼在胸口,仿佛這樣就能汲取更多的力量。他能感覺到,體內的三道意識歸墟之蛇、石蚺、幽靈錦蛇)正在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而這種平衡,隨時可能被打破。

“必須儘快找到血瞳王蛇……”林幽低聲自語,眼底閃過一絲決絕。他不知道吞噬第三頭蛇神會帶來怎樣的反噬,或許會徹底瘋魔,或許能找到掌控這些意識的方法。但他沒有退路——國師的布局已經展開,“深淵之眼”的追蹤從未停止,隻有變得更強,才能在這場棋局中活下去,才能查清白素死亡的真相。

他重新點燃篝火,火焰的光芒驅散了些許寒意,也讓他的意識更加清醒。林幽從懷中摸出殘卷,借著火光再次確認怒火山脈的路線——血瞳王蛇被封印在怒火山脈的主峰下,那裡不僅有蛇神,還有古代蛇神戰爭的遺跡,或許能找到壓製蛇神意識的方法。

就在這時,他的瞳孔突然驟縮。篝火的火焰莫名地扭曲,化作一道血色的蛇影,蛇影的雙眼是濃鬱的紅色,與殘卷上記載的血瞳王蛇一模一樣。蛇影朝著他猛地撲來,林幽下意識地抬手格擋,卻隻抓住一片虛無。

篝火恢複正常,仿佛剛才的幻象從未出現。但林幽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幻象——是血瞳王蛇的意識,已經感知到了他的靠近,正在用這種方式,挑釁著他體內的蛇神意識。

“等著我。”林幽握緊殘卷,眼底的恐懼被堅定取代。他熄滅篝火,收拾好行囊,身影消失在雪洞外的風雪中,朝著怒火山脈主峰的方向走去。冰原上,他的腳印很快被風雪覆蓋,隻留下一串微弱的能量波動,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在怒火山脈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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