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嘿嘿一笑,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起。
“這才哪兒到哪兒,好戲還在後頭呢。”
“給老子把迫擊炮架起來,找個好位置,朝著那山穀裡,隨便給老子放幾炮。”
“啊?團長,那裡麵可沒鬼子啊,不是浪費炮彈嗎?”
炮兵排長一愣,有些舍不得。
“你懂個屁。”
李雲龍罵道。
“老子就是要讓鬼子聽個響,讓他們知道,老子就在這附近盯著他們。”
幾枚迫擊炮彈呼嘯著飛進那片無人的山穀。
炮彈在沼澤地裡,炸開了一團團黑色的爛泥和衝天的水柱。
巨大的回聲在群山之間來回激蕩,久久不散。
聽起來,就好像四麵八方都有人在開炮,聲勢浩大。
山下奉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立刻判斷出,這是對手在利用山穀的回聲效應。
他們在製造部隊於多個方向活動的假象,以此來擾亂判斷,施加心理壓力。
“狡猾的支那人。”
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接下來的兩天,這樣的“遊戲”不斷上演。
李雲龍就像一個最熟悉這片山林的老獵人,用儘了各種辦法,耐心地、一點點地消耗著獵物的精力和耐心。
讓士兵們在鬼子必經的水源上遊,扔下幾隻死掉的野獸,汙染水源。
讓神槍手們躲在幾百米外的山坡上,藏在茂密的樹冠裡。
專門打鬼子的軍官、機槍手和電台兵,打一槍就換一個地方,絕不戀戰。
還讓小股部隊在深夜裡,悄悄地摸到鬼子宿地的外圍。
用繳獲的擲彈筒朝著裡麵打幾發榴彈,製造混亂,然後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不給對方任何追擊的機會。
山下奉武的山地大隊被折騰得苦不堪言。
這些帝國最精銳的山地專家,兩天兩夜沒睡過一個好覺。
沒吃過一頓熱飯,甚至連乾淨的水都喝不上一口。
部隊的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下滑。
士兵們的臉上都掛著疲憊和焦躁,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不安。
他們感覺自己不像是在追擊敵人,反倒像是一群闖進了馬蜂窩的蠢貨。
被蟄得滿頭是包,卻連馬蜂的影子都摸不著。
山下奉武雖然精通各種山地戰術,但他忽略了一個最致命的問題。
他不了解大彆山的人心。
這天中午,李雲龍的部隊正在一處隱蔽的山坳裡休整。
一個穿著粗布衣服、背著柴刀的老鄉,在民兵的帶領下,深一腳淺一腳地找到了李雲龍。
“李團長。”
老鄉一見到李雲龍,就從懷裡掏出一個還帶著體溫的烙餅,餅裡裹著鹹菜。
“這是俺家婆娘剛烙的,你跟戰士們先墊墊肚子。”
李雲龍也不客氣,接過烙餅就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道。
“謝了,老哥。有啥事兒?”
老鄉湊過來,壓低了聲音。
“俺剛才在東邊那道山梁上砍柴,看到一夥蔫頭耷腦的鬼子。”
“他們正在往南邊那個叫‘狼牙澗’的山口走。”
“狼牙澗?”
李雲龍的眼睛猛地一亮。
一把攤開地圖,張大彪立刻湊了過來,用手指在地圖上找到了那個地名。
“團長,狼牙澗那可是個死胡同啊。”
張大彪說道。
“進去之後隻有一條路能出來,兩邊都是懸崖峭壁,連猴子都爬不上去。”
李雲龍看著地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獵人終於要變成獵物了。
已經想好了,要設下最後一個也是最致命的一個陷阱。
就在那個叫“狼牙澗”的地方。
把這支讓自己玩了兩天的“老狼”,連皮帶骨一口吞下去。
然而就在準備下達命令的時候,那個老鄉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李團長。”
“俺還聽那夥鬼子旁邊跟著的翻譯官,跟一個像是當官的鬼子彙報。”
“說他們好像是追著啥蹤跡,找到了確切的方向。”
“要去一個叫‘黑風洞’的地方。”
“黑風洞?”
李雲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身邊的趙剛臉色也在那一刻變得煞白。
黑風洞!
那是後方機關、兵工廠隱蔽的秘密山洞。
裡麵有幾百口子非戰鬥人員,還有整個根據地的技術家底。
李雲龍的腦子裡嗡的一聲。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瞬間竄到了頭頂。
猛地抬頭,看向南邊。
那個方向,正是黑風洞所在的位置。
這夥鬼子,不是在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他們從一開始,目標就不是自己。
自己在這裡跟他們玩得不亦樂乎,又是設陷阱又是搞騷擾。
自以為是獵人,把對方當成了獵物。
結果自己才是那個被對方用一根骨頭引開的,看家護院的笨狗。
對方真正的目標,是自己身後那個毫無防備的家。
被對方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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