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十三師團師團長荻洲立兵中將,站在天堂寨外圍的一處山坡上。
望遠鏡裡的景象讓他很不舒服。
為了洗刷閻王澗慘敗和六安被襲的恥辱,他這次調動了方麵軍的重兵。
他親自坐鎮,還申請了兩個師團的協同步兵,以及一個航空兵大隊。
數萬大軍,從三個方向,對小小的天堂寨,形成了一個鐵桶般的合圍。
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戰鬥,隻是一場碾壓。
他要用絕對的優勢兵力,將天堂寨從地圖上徹底抹去。
要將那個叫李逍遙的八路軍指揮官,連同他的部隊,挫骨揚灰。
總攻的命令在上午九點準時下達。
山炮、野炮和九二式步兵炮組成的炮兵陣地,同時發出怒吼。
炮彈撕開空氣,帶著尖嘯聲,成群地砸向八路軍的前沿陣地。
爆炸聲連成一片,震得地皮都在發抖。
山林被黑色的煙柱籠罩,泥土和碎石被拋上幾十米的高空。
然而,進攻開始後,預想中那種激烈抵抗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炮火準備過後,帝國士兵的衝鋒,順利得有些詭異。
他們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偶爾從山林裡,傳來幾聲零星的槍響,但很快就消失了。
部隊攻入天堂寨核心區域的村鎮,也沒有發現八路軍的主力。
隻有少量的地方部隊,在節節抵抗,打幾槍就跑,滑得像泥鰍一樣,根本抓不住。
“報告師團長閣下!我第一大隊,已成功占領天堂寨一號高地,未發現敵軍主力!”
“報告!我第二大隊,已突入天堂寨核心鎮,鎮內空無一人!”
“報告!我炮兵部隊,無法鎖定敵軍主力位置,請求戰術指導!”
一個個令人困惑的報告,通過無線電,傳到了荻洲立兵的指揮部。
荻洲立兵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他有一種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了棉花上的憋屈感。
八路的主力呢?
那支敢奇襲六安的精銳部隊,去哪兒了?
難道,是聽到風聲,提前跑了?
不可能。
自己的合圍圈,天衣無縫,他們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命令部隊,繼續前進!仔細搜索每一個角落!他們一定就藏在這片大山裡!”
荻洲立兵下達了命令。
他的參謀長河田少將在一旁,臉上也帶著疑惑。
“師團長閣下,情況有些反常。支那軍隊雖然狡猾,但如此大規模地放棄經營許久的根據地,不合常理。”
河田指著地圖。
“我們已經封鎖了所有已知的下山道路,除非他們能鑽進地裡,否則絕無可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溜走。”
荻洲立兵沒有說話,隻是用望遠鏡死死盯著遠處那些安靜得過分的村莊。
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隨著部隊的深入,更讓他們惱火的事情,發生了。
整個根據地,被搬得乾乾淨淨。
村子裡的每一戶人家,都是家徒四壁,連一粒糧食,一塊鹹菜,都找不到。
彆說糧食了,就連水井,都被填上了土,或者乾脆就扔了死豬死狗進去。
部隊的飲水,都成了問題。
一名日軍伍長帶著兩個士兵,小心地走進一間土屋。
屋子裡空蕩蕩的,隻有一張破桌子。
一名士兵走到水缸前,想看看有沒有剩下的水。
他剛掀開木頭蓋子,還沒來得及看清裡麵的情況,一根繃緊的細線被觸動。
細線連接著牆角一枚手榴彈的拉環。
轟的一聲巨響。
土屋的半邊牆壁都被炸塌了,三個日本兵的屍體被黑煙卷了出來。
更讓他們頭疼的,是那些無處不在的騷擾。
一支日軍小隊正在山路上搜索前進。
突然,路邊的一棵樹後,傳來一聲槍響。
走在最前麵的小隊長,應聲倒地。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