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被雨聲壓得很低,卻像一把錘子,狠狠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多殺一個鬼子,就夠本!多炸一門炮,就賺了!”
“讓狗日的們知道,咱們中國軍人,就算是要死,也得站著死,還得拉上一幫墊背的!”
“出發!”
李逍遙一聲令下。
這支由一百多名勇士組成的敢死隊,像一群黑夜中的幽靈,鑽進了那條散發著惡臭的,漆黑的下水道裡。
管道裡,又濕又滑,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氣味。
所有人,都貓著腰,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
沒有人說話。
黑暗中,隻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和淌過汙水時,發出的“嘩嘩”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前方出現一絲微光時,王雷打出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
出口,到了。
他像一隻狸貓,悄無聲息地,從排汙口探出頭去。
外麵,是齊腰深的蘆葦蕩。
大雨,還在下著。
不遠處,隱約能看到日軍巡邏隊手電筒的光柱,在雨幕中來回晃動。
王雷縮回頭,對著身後的李逍遙,比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敢死隊,魚貫而出。
他們像一把尖刀,無聲地,刺入了日軍的防線。
雨夜,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它掩蓋了他們的行蹤,也掩蓋了他們的殺氣。
就在他們即將穿過一片樹林時,意外,還是發生了。
一小隊日軍的巡邏兵,正縮在一棵大樹下避雨。
雙方,在黑暗中,迎麵撞上。
距離,不到十米。
所有人的心,都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日本兵,下意識地就要張嘴呼喊。
可他的聲音,永遠地,卡在了喉嚨裡。
一支冰冷的,帶著雨水的弩箭,精準地,從黑暗中射來,貫穿了他的脖子。
是王雷。
幾乎在同一時間。
李逍遙和李雲龍,也動了。
他們像兩頭撲食的獵豹,一左一右,猛地竄了出去。
李逍遙手中的工兵鏟,在空中劃過一道致命的弧線,狠狠地劈在了一個鬼子的鋼盔上。
沉悶的響聲中,那鬼子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李雲龍的動作,則更加的直接,更加的血腥。
他一把捂住一個鬼子的嘴,另一隻手中的刺刀,狠狠地,捅進了對方的心窩。
剩下的偵察連戰士,也如同鬼魅一般,撲向了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日本兵。
一場無聲的,殘酷的格鬥,在暴雨中,瞬間爆發,又瞬間結束。
不到三十秒。
這支日軍巡邏隊,被全殲。
沒有發出一聲槍響。
敢死隊,有驚無險地,繼續向著目標前進。
很快,他們就摸到了日軍炮兵陣地的外圍。
雨幕中,能看到一門門黑洞洞的重炮,像蟄伏的怪獸,靜靜地趴在那裡。
炮兵陣地的防禦,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嚴密。
鐵絲網,探照燈,還有來回巡邏的哨兵。
強攻,是死路一條。
李逍遙打了個手勢,所有人,都潛伏了下來。
他沒有急著下令進攻。
他讓戰士們,將所有的炸藥包,都拆開,把裡麵的炸藥,小心翼翼地,捆綁在幾十發迫擊炮的炮彈上。
然後,他讓人架起了幾具簡易的投射器。
李雲龍看著那些被改造過的,奇形怪狀的炮彈,眼睛裡,全是興奮的光。
“旅長,你這招……真他娘的絕了!”
李逍遙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指著遠處,那幾個堆滿了炮彈箱的巨大帳篷。
“看到那幾個彈藥庫了嗎?”
“把這些‘大家夥’,都給我送進去。”
幾名經過特殊訓練的炮手,迅速地調整好射擊諸元。
“放!”
伴隨著幾聲沉悶的,如同咳嗽般的輕響。
幾十發被捆滿了炸藥的“超級炸彈”,拖著一道道詭異的弧線,悄無聲息地,飛向了日軍的炮兵陣地。
幾秒鐘後。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日軍的彈藥庫裡,猛然炸開。
緊接著,是更加猛烈的,連環大爆炸。
“轟隆隆隆——!”
火光,如同火山噴發一般,衝天而起。
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上。
整個夜空,都被這恐怖的爆炸,照得如同白晝。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席卷了一切。
帳篷,火炮,還有那些在睡夢中,還沒反應過來的日本炮兵,瞬間就被撕成了碎片。
整個日軍炮兵陣地,在這一瞬間,被夷為了平地。
日軍的指揮部,徹底陷入了一片混亂。
“撤!”
李逍遙果斷下令。
敢死隊,趁著這巨大的混亂,沿著原路,成功地撤回了城內。
當他們渾身濕透,帶著一身的硝煙和殺氣,重新出現在光華門陣地時。
整個陣地,都沸騰了。
城內守軍的士氣,空前高漲。
然而,就在他們為這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歡呼時。
一個最壞的消息,從衛戍司令部傳來。
那張薄薄的電報紙,像一塊萬年寒冰,讓所有人的血液,瞬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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