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京城內,一張抓捕內奸的大網悄然張開的時候。
遙遠的日本東京,陸軍省的一間辦公室裡,氣氛壓抑得如同墳墓。
陸軍大臣杉山元,剛剛掛斷了從華中方麵軍司令部打來的,一條加密線路的電話。
他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辦公桌對麵,坐著幾名陸軍參謀本部的高級將官,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屈辱和憤怒交織的神色。
“廢物!一群帝國軍人的恥辱!”
杉山元終於無法抑製自己的怒火,他抓起桌上的一個白瓷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茶杯碎裂的清脆聲響,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一個小小的南京城,一個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的支那首都,竟然讓我們耗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損失了超過兩個師團的兵力!”
杉山元咆哮著,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現在,全世界的報紙,都在看我們大日本皇軍的笑話!他們說,我們陷入了支那的泥潭!天皇陛下,也親自過問了此事!”
這個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讓在場的所有將官,都感到了脊背發涼。
裕仁天皇的親自過問,意味著這件事,已經從一次單純的軍事失利,上升到了動搖國策和皇室尊嚴的嚴重政治事件。
“鬆井那個家夥,到底在乾什麼?”一名參謀本部的作戰部長,咬著牙說道,“他手裡,握著帝國最精銳的兩個軍,超過二十萬大軍!竟然連一座孤城都拿不下來?”
“根據前線傳回的報告,支那軍在南京的抵抗,超乎尋常的頑強。”另一名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低聲辯解道,“尤其是那個叫李逍遙的八路軍指揮官,他所采用的城市防禦戰術,我們從未見過。光華門和中華門的兩次慘敗,都是拜他所賜。”
“夠了!”杉山元聞言,怒火更盛。
“不要為無能尋找借口!戰術?一個泥腿子出身的土八路,能有什麼戰術?這隻能證明,我們前線的指揮官,比豬還要愚蠢!”
他走到巨大的地圖前,用指揮刀的刀尖,重重地戳在了南京的位置上。
“傳我的命令給鬆井石根!”
“我不管他用什麼方法,三天!我隻給他三天時間!”
“三天之內,如果還不能拿下南京,就讓他切腹向天皇謝罪!”
“哈伊!”
……
同一時間,位於上海的日軍華中方麵軍司令部。
剛剛接完陸軍省斥責電話的鬆井石根,臉色比東京的杉山元還要難看。
他站在會議室裡,冷冷地看著麵前站著的,兩名垂頭喪氣的師團長。
第六師團師團長,穀壽夫。
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
這兩個在之前還不可一世的陸軍中將,此刻,卻像是兩隻鬥敗了的公雞,蔫頭耷腦。
“說吧。”鬆井石根的聲音,冰冷而不帶一絲感情,“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一個小小的中華門,能讓你們損失掉整整三個大隊的兵力?”
中島今朝吾的第十六師團,主攻中華門,損失最為慘重,他自然成了第一個被問責的對象。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了旁邊的穀壽夫。
“司令官閣下!這不能全怪我們第十六師團!”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按照原定計劃,我師團的側翼,應該由第六師團負責掩護和火力支援!但是,在我們的部隊,衝進支那人的甕城陷阱之後,穀壽夫君的炮兵,卻遲遲沒有對城牆上的支那軍火力點,進行有效的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