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住,扭頭看著參謀長,用不容商量的口氣,下了一道密令。
“你,立刻,秘密聯絡我們自己人控製的江防部隊。”
“讓他們從現在開始,悄悄搜集和控製下關碼頭所有能找到的船。”
“不管是公司的火輪,還是老百姓的民船,一條都不許放過,全部以軍事征用的名義控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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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謀長心裡猛地一哆嗦,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司令,您這是……”
“名義上,是說為了提前準備轉運傷員和重要物資。”
唐生智的聲音壓得極低,眼裡閃爍著一種精明的光。
“實際上,是給我們自己,留條後路。”
他走到參謀長麵前,手重重地按在他的肩膀上,力氣大得讓參謀長感到了疼痛。
“記住,這件事,必須絕對保密。除了你我,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李逍遙那邊的人,一個字都不能透露。”
參謀長看著唐生智那雙不容商量的眼睛,心裡拔涼拔涼的。
他徹底懂了。
這位在全國人民麵前信誓旦旦要與南京共存亡的司令官,已經準備跑了。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勸諫的話,比如城裡幾十萬弟兄怎麼辦,上百萬百姓怎麼辦。
可話到嘴邊,看著唐生智那陰沉的臉色,最後隻是化作了一聲幾乎聽不見的歎息。
“是,司令。”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南京可以丟,陣地可以丟,但我們自己的隊伍不能丟。”
唐生智最後叮囑了一句,像是在說服參謀長,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必要的時候,要先保全我們自己。”
參謀長領命而去,他的背影在地下室昏暗的走廊燈光下,顯得有些蕭索和無奈。
唐生智的算盤,打得劈啪響。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下達這道密令的時候,一張看不見的網,也正悄悄地罩向了他。
獨立旅的臨時指揮部。
王雷將一份剛剛整理好的情報,輕輕放在李逍遙的桌上。
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旅長,我們安插在衛戍司令部作戰科的一個文書,剛剛通過死信箱傳出來一個消息。”
李逍遙從一堆關於城防加固的文件裡抬起頭。
“說。”
“唐司令,剛剛秘密召見了他的參謀長。”
王雷頓了一下,仔細組織著詞兒。
“具體談話內容聽不清楚,但那個文書看到,參謀長出來後,臉色很難看,他立刻就用司令部的保密電話,聯絡了江防部隊的指揮官。”
王雷又遞上一張紙條。
“而且,我們布在下關碼頭的眼線回報,從半小時前開始,就有一些穿著便衣,但行動做派明顯是軍人的人,在碼頭附近活動,像是在清點和登記船隻。”
李逍遙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跟聽一件毫不相乾的事兒似的。
可他那雙眼睛裡,卻像是瞬間結了一層薄冰。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麼急。
南京大捷,對唐生智這種人來說,不是一針強心針,反倒成了催促他下定決心跑路的催命符。
仗打贏了,麵子上有了對全國的交代。
接下來,就是怎麼保全自己的實力,怎麼從這個必死的棋局裡,體麵地脫身了。
王雷看著不吭聲的李逍遙,心裡有點急。
“旅長,唐生智這是想跑啊。”
“他要是把下關的船都攏到自己手裡,那咱們城裡這幾十萬弟兄,還有那上百萬的老百姓,到時候怎麼辦?”
“那不就成了甕中之鱉,等著人家關門打狗了嗎。”
李逍遙沒有回答他。
他隻是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圖前,眼睛落在那條代表著長江的,深藍色的曲線上。
下關碼頭。
那是南京城,通往活路的,最後一道窄門。
現在,有人想悄悄地把這道門,從裡麵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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