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時躲在三百米外的一個土坡後頭,光是瞅著那玩意兒,腿肚子都軟了,動都不敢動一下。”
指揮部裡,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人的視線,都下意識地聚在了李逍遙的身上。
趙剛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個叫大島茂的鬼子大佐,在審訊室裡,提到那個東西時,臉上同樣混雜著狂熱與恐懼的神情。
二十四厘口徑攻城重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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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了半天,這才是日軍大本營給南京準備的,真正的“壓箱底的貨”。
李逍遙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種巨炮的威力,他比這個時代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炮彈重達二百多公斤,射程能打十幾公裡遠。
一發炮彈下來,爆炸威力堪比重磅航空炸彈,地上就是一個籃球場大的坑,幾十米範圍內的人能被衝擊波活活震碎內臟而死。
所謂的永備工事,在它麵前就是一層紙。
南京那用明代城磚和糯米汁壘起來的古老城牆,雖然高大,雖然結實,可是在這種專門用來啃食鋼鐵要塞的怪物麵前,又能扛得住幾炮?
他終於徹底懂了,為什麼城外的鬼子主力抵達之後,這幾天會這麼安靜。
他們不是在休整,也不是被打怕了。
他們在等。
等這頭能一錘定音的鋼鐵巨獸,完成最後的組裝和調試。
一旦它開了腔,那南京守軍之前用無數血肉和生命換來的一切優勢,都將化為烏有。
所有的城防工事,所有的街壘,所有的火力點,都會在它的轟擊下,變成一堆毫無意義的碎磚爛瓦。
這仗,還怎麼打?
一股子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第一次爬上了李逍遙的心頭。
這不是戰術或者膽氣能夠彌補的差距。
這是純粹的、不講任何道理的工業力量的碾壓。
傍晚時分。
一聲沉悶到極點的巨響,從城外遙遙傳來。
那聲音,不尖利,也不清脆,更像是大地深處打了一個飽嗝,帶著一種撼動心魄的威嚴。
緊接著,整個南京城,都感到腳下傳來一陣清晰可辨的震動。
指揮部地下室裡,桌上的搪瓷茶缸被震得嗡嗡作響,水麵上泛起一圈圈細密的波紋,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地往下掉。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臉色煞白地抬起頭,不約而同地看向城南的方向。
他們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日軍,在試炮。
李逍遙和碰巧過來開會的楚雲飛,幾乎是同時快步衝上了中華門的城樓。
兩人舉起望遠鏡,朝著巨響傳來的雨花台方向極目遠眺。
什麼也看不見,隻能看到遠處的天邊,還飄著一抹久久不散的、不正常的黃色煙塵。
“李兄,這……”
楚雲飛放下望遠鏡,他那張一向沉穩儒雅的臉上,也寫滿了驚駭。
光是聽這個動靜,他就知道,這絕不是他見過的任何一種火炮,就算是軍艦上的主炮,動靜也沒這麼大。
就在這時,一名新的偵察兵,連滾帶爬地跑上城樓,聲音因為恐懼和奔跑而尖利刺耳。
“報告總指揮。報告楚團長。”
“剛接到城外潛伏哨用信號彈發出的最後一次信號。”
“鬼子……鬼子剛才那一炮,把城外十裡地一個叫方山的小山頭……給……給整個削平了。”
楚雲飛手裡的那副德製蔡司望遠鏡,“哐當”一聲掉在了冰冷的城磚上。
一個山頭?
一炮,把一個山頭給削平了?
這是炮?這他娘的是神話裡的玩意兒吧。
李逍遙緩緩放下望遠鏡,他看著遠處那個曾經叫“方山”的地方,眼裡最後的一點僥幸,也徹底熄滅了。
他轉過頭,看著身邊臉色發白,像是丟了魂一樣的楚雲飛,語氣裡聽不出是自嘲還是彆的什麼。
“楚兄,看來我們之前打的,都隻是開胃小菜。”
“人家的大菜,這才剛剛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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