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楚雲飛的一聲輕笑,笑聲中帶著欣賞和一絲無奈。
“好一個李逍遙,連後路都替我算好了。”
“你這個人,算計起人來,連友軍都不放過。”
“你就不怕我楚某人撂挑子不乾?”
“你不會。”李逍遙的語氣很肯定。
“因為你我都知道,那門炮多在陣地上待一天,我們城裡的弟兄就要多死上千人。”
“這筆賬,楚兄比我算得更清楚。”
“國難當頭,你楚雲飛不是計較個人得失的人。”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楚雲飛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好。”
“逍遙兄,這魚餌,兄弟我替你放出去。”
“咬不咬鉤,就看你的運氣了。”
“楚兄放心。”李逍遙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這條魚,今天非上鉤不可。”
掛斷電話,李逍遙立刻對身邊的通訊兵下令。
“命令所有前沿觀察哨,把你們的望遠鏡和耳朵,都給我對準那三個山頭!”
“任何一點動靜,都不要放過!哪怕是一隻鳥飛起來,也要給我記下來!”
半個小時後,城西一處隱蔽的反斜麵陣地上,楚雲飛的三五八團炮兵營僅存的四門七五毫米山炮已經完成了部署。
炮兵營長是一個獨臂的漢子,在忻口會戰中丟了一條胳膊。
他用僅存的右手熟練地調整好最後一門炮的射擊諸元,對著身後的炮手們大吼。
“都給老子聽清楚了!”
“團座有令,打完三發炮彈,不管結果如何,立刻拆炮上車,一分鐘內必須撤離!”
“咱們的命,是團座跟李旅長借來的,誰他娘的要是慢了半秒,老子親自槍斃他!”
“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炮手們齊聲怒吼,聲音在山穀間回蕩。
“目標,一號山頭!三發急速射!放!”
“轟!轟!轟!”
三發炮彈呼嘯著飛向了夜空。
地下指揮部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逍遙舉著望遠鏡,透過潛望鏡的窄小視野,一動不動。
炮彈在一號山頭附近炸開,火光過後,山頭上一片死寂,毫無動靜。
“目標,二號山頭!放!”
又是三發炮彈。
這一次,二號山頭上似乎有幾處機槍火力點進行了短暫的還擊,但很快就沉寂了下去,像是不屑於理會這種程度的騷擾。
指揮部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難道,判斷失誤了?
獨臂營長看了一眼手表,對著炮手們再次下達了命令。
“最後一輪!目標,三號山頭!放!”
三發炮彈帶著所有人的希望和疑問,飛向了那座最為陡峭也最不起眼的山頭。
炮彈剛剛落地,異變陡生!
這一輪炮擊像是徹底捅了馬蜂窩。
三號山頭瞬間做出了無比猛烈,甚至可以說是神經質一般的反應。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的火光,從山體中部的一個巨大岩洞裡噴薄而出!
緊接著,是那熟悉的,足以讓大地顫抖的怒吼。
二十四厘巨炮!
它開火了!
不僅如此,在它的周圍,至少十幾個隱藏的炮位也同時開火。
各種口徑的榴彈炮、加農炮瘋了一般,將成百上千發炮彈朝著楚雲飛剛才開炮的方向傾瀉而去。
那片區域在短短五分鐘內就被徹底的火海所覆蓋。
這種過度的、不計成本的瘋狂反擊,徹底暴露了它的心虛。
也徹底暴露了它的位置。
地下指揮部裡,李逍遙緩緩放下了望遠鏡。
他拿起那支紅色的鉛筆,在地圖上的三號山頭上,重重地畫下了一個血紅色的圓圈。
“抓到你了。”他輕聲說道。
與此同時,楚雲飛的炮兵陣地上早已是人去樓空。
那四門山炮被拆解開裝在卡車上,在硝煙彌漫的道路上絕塵而去。
毫發無傷。
目標,百分之百確認。
指揮部裡爆發出了一陣壓抑的歡呼。
但李逍遙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輕鬆。
一個新的,也是最終的問題擺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所有人都看著地圖上那個被紅圈標記的地方。
那座山頭,經過剛才的火力偵察,已經可以確定,至少有一個步兵大隊和一個加強炮兵聯隊在進行防禦。
這個被武裝到牙齒的烏龜殼,該怎麼打?
強攻,無異於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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