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中國人!是一支願意拿起槍打鬼子的隊伍!他們朝著小鬼子開了槍!就憑這一點,我們就必須救!”
李逍遙的眼神變得如同出鞘的利刃,充滿了不容辯駁的鋒芒。
“是,他們是魯莽,是不聽指揮,是捅了婁子!但他們的槍口,是對著我們共同的敵人!他們流的血,是為了保衛腳下這片土地!”
“如果我們今天,對這樣一群正在跟鬼子拚命的同胞見死不救。那明天,在這大彆山裡,還有誰會把我們當成自己人?我們身後那幾十萬跟著我們背井離鄉的父老鄉親,又會怎麼看我們這支‘人民的軍隊’?”
“我們從南京城裡殺出來,一路走到這裡,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保護這些願意拿起槍反抗的中國人,為了讓這片土地上的人活得有個人樣嗎!”
這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帳篷裡每一個人的心上。那些剛才還堅持著“軍事理性”的參謀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臉上感到一陣陣的發燙。
李逍遙走到那個還有疑慮的參謀麵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緩和了下來,卻更加語重心長。
“記住,軍事,永遠要為政治服務。戰場上,我們多救一個朋友,就等於少一個潛在的敵人。我們要在天堂寨這片地方紮下根來,就不能沒有朋友。劉佩緒這塊硬骨頭,我們必須啃下來。”
“這一仗,我們救的不僅僅是劉勝那幾十條人命。”
李逍遙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圖。
“我們救的,是人心。是整個天堂寨上千民團,乃至整個大彆山區所有還在觀望的中國人的心!”
他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用一場漂亮的勝仗,將劉佩緒和他的虎頭寨民團,徹底拉到自己戰車上的絕佳機會。人心,有時候比一兩個山頭,比一兩場戰鬥的勝負,要重要得多。
做出決定後,李逍遙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決斷力,整個指揮部的氣氛為之一變。
“李雲龍!”
“有!”
李雲龍早就等著這句話了,猛地從柱子旁邊彈了出來,腳跟一並,胸膛挺得像座山,那一聲吼,震得帳篷頂上的塵土都簌簌地往下掉。
“命令你,親率一團一營,我們手裡最精銳的一個營!立刻出發,執行這次救援任務!”
“是!”李雲龍的臉上,露出了狼聞到血腥味時特有的笑容。
“記住,活著回來!”
李逍遙走到李雲龍麵前,兩人幾乎是臉貼著臉,他盯著李雲龍,一字一句,如同在下達一道軍令狀。
“老李,這次行動,給你兩個任務。第一,把人,給我一個不少地,完完整整地救出來!第二,這一仗,要打得漂亮!要打出我們獨立旅的威風!”
李逍遙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李雲龍的胸膛上。
“我要讓虎頭寨上上下下,從劉佩緒到他手下每一個團丁,都睜大了他們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我們獨立旅的兵,是怎麼打仗的!看看真正的仗,應該怎麼打!”
“我要讓他們從心底裡明白一個道理,打鬼子,光靠一腔不怕死的血勇是不夠的!還得靠腦子,靠戰術,靠咱們手裡這杆槍的本事!”
李雲龍聽完,咧開大嘴,嘿嘿一笑,那口標誌性的黃牙在燈光下閃著光。
“旅長,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吧!”
他一拍胸脯,發出“砰砰”的悶響。
“彆的咱不敢吹,就論這打仗的本事,咱老李要是認了第二,就沒人敢站出來認這個第一!你就瞧好吧!我保證把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囫圇個兒地撈出來,再順手,把包圍他們的那幫狗娘養的東洋雜碎,給收拾得乾乾淨淨,連骨頭渣子都不給他們剩下!”
李雲龍領了命令,猛地一個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帳篷,那股子衝天的殺氣,卷起帳篷的門簾,讓外麵的冷風都倒灌了進來。
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僅僅十分鐘後,一團一營的五百多名官兵,就在一片臨時的空地上集結完畢。
這是一支從南京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精銳。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帶著一種久經戰火的沉靜和冷酷。他們默默地檢查著手裡的武器,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槍擦得鋥亮,每個班都配有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每個士兵的腰間和胸前的子彈袋裡都插滿了黃澄澄的子彈,武裝帶上還額外掛著四顆德製長柄手榴彈。
李雲龍站在隊伍前,沒有長篇大論的戰前動員。他隻是用眼睛掃視了一圈自己的兵,然後用儘全身力氣,吼出了幾個字。
“弟兄們!有咱們的同胞被鬼子包了餃子!總指揮命令我們,去把他們撈出來!”
“都聽好了!給老子打出咱們一營的威風來!誰他娘的要是給老子丟了人,回來我親手擰下他的腦袋!”
“出發!”
沒有多餘的廢話。這支如同黑夜中出鞘利刃的部隊,在李雲龍的帶領下,沒有走任何一條大路,而像一群幽靈,悄無聲息地,一頭紮進了茫茫的夜色和密林之中,朝著日軍的包圍圈,如同一支射出的箭,迅猛地穿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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