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沒有跟他繞任何圈子,而是直接切開了那層膿瘡。
“桂係的特派員,來過了吧?”
一句話,讓劉佩緒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他沒想到,李逍遙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這麼快。
完了。
這是他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然而,李逍遙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指責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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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是平靜地,像是在陳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廖磊這個人,我跟他打過交道。一個徹頭徹尾的舊軍閥,一個投機倒把的政客。在他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信義’兩個字,隻有‘利益’。”
李逍遙抬起頭,目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和銳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今天可以為了拉攏你,許諾你保安司令的位子。明天,一旦他覺得你失去了利用價值,或者我們獨立旅被他打垮了,他就能毫不猶豫地,把你當成一塊臟手帕一樣扔掉。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是他們這類人,最擅長乾的事情。”
“你以為,他許諾給你的那一千支槍,二十萬發子彈,是那麼好拿的嗎?”
“等你真的幫他從背後捅了我們一刀,拿下了天堂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找個‘意圖謀反’的由頭,繳了你的械,把你和你手下這幫弟兄,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李逍遙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沉重的鐵錘,狠狠地敲在劉佩緒的心坎上。
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
隻是在巨大的利益誘惑麵前,他選擇了暫時性地遺忘和自我麻痹。
現在被李逍遙如此血淋淋地揭開,讓他感到一陣無地自容的羞愧和後怕。
“李旅長,我……我……”
劉佩緒張了張嘴,喉嚨發乾,卻一個字也辯解不出來。
李逍遙擺了擺手,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沒有強迫劉佩緒表態站隊,更沒有去指責他的動搖。
反而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讓劉佩緒目瞪口呆,想都不敢想的方案。
“劉大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我理解。但你要看清楚,哪座山是真正能讓你站得穩、看得遠的巍峨靠山,哪座山隻是個隨時會塌方的沙丘。”
李逍遙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過,廖磊既然這麼有誠意,主動把肥肉送到我們嘴邊來,咱們要是不張嘴,那不是傻嗎?”
劉佩緒徹底愣住了,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李旅長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假意接受桂係的條件。”李逍遙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但是,咱們的目的,不是為了幫他打天堂寨。而是為了,把他許諾給你的那批軍火,那白花花的步槍和子彈,安安穩穩地,一槍不漏地,騙到我們自己的倉庫裡來。”
這個方案,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劉佩緒心中所有的迷茫和黑暗。
它既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台階下,又給他,和他的民團,指明了一條最有利可圖的光明大道。
劉佩緒被李逍遙的坦誠,和這種天馬行空,視軍閥如無物的膽識,徹底折服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了將近二十歲的年輕人,從心底裡,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軍事才能了。
這是一種將人心和利益,都玩弄於股掌之上的,高超的政治手腕和魄力。
“李旅長……我劉佩緒,服了!是心服口服!”
劉佩緒猛地站直了身體,對著李逍遙,深深地鞠了一躬。
“從今往後,我虎頭寨上下,任憑李旅長差遣!你說怎麼演,我就怎麼演!”
他下定了決心。
與其去相信廖磊那種老狐狸畫在紙上的大餅,不如跟著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年輕人,踏踏實實地乾一票大的。
這一次,他是徹底地,毫無保留地倒向了李逍遙。
並且決定,利用這次機會,徹底斷絕與桂係的所有聯係,把自己和整個虎頭寨的命運,都牢牢地綁在獨立旅這條正在乘風破浪的戰船上。
第二天,劉佩緒主動找到了那個還在虎頭寨外圍客棧裡,等著他最終答複的桂係特派員。
他滿口答應了合作的要求,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但他按照李逍遙的劇本,提出了一個看似合情合理的條件。
“兄弟,你回去告訴廖司令。我劉某人,願意為黨國效力,撥亂反正。但是,你也知道,我手底下這幫弟兄,都是些粗人,跟八路打了這麼久,裝備損耗很大,人心也有些不穩。”
“要想讓他們聽話,在關鍵時刻,給我從背後捅刀子。我必須先拿出點實在的東西來穩住軍心,給他們畫個看得見摸得著的餅。”
“這樣,你讓廖司令,先把第一批五百支步槍,和五萬發子彈送過來。隻要東西一到,我馬上就動手!三天之內,必讓天堂寨內,火光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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