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夜風吹得巷口的老槐樹沙沙響,林辰攥著衣角快步穿過積水的青石板路。方才陽台望見的那道紅光不是錯覺——他多等了片刻,竟見遠處居民樓裡飄出絲絲黑氣,像遊蛇般纏向夜空,最終齊齊彙入城西方向,連帶著空氣裡都多了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血魔殿的人肯定動手了。”林辰心跳加快,腳步也愈發急促。老周住的小院在巷尾,常年關著門,院裡幾株老竹是他說的“聚靈草”,此刻竹影在月光下晃蕩,竟比往日多了幾分肅殺。
他剛抬手敲了兩下門,木門就“吱呀”一聲開了。老周站在門後,臉色比白天沉得厲害,手裡還攥著個青銅羅盤,指針正瘋狂打轉,死死指著城西,盤麵上沾著幾滴暗紅液體,像凝固的血珠。
“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你。”老周側身讓他進門,把羅盤放在石桌上,“這是測邪羅盤,能感應濁靈波動。城西的濁靈濃度已經破戒了,血靈鼎恐怕快煉成了。他們之前找靈鐵是鑄鼎底,現在缺的是‘活靈’——尤其是你這種吞噬體質的靈韻,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養料。”
林辰心裡一咯噔:“他們已經盯上我了?”
“不是盯上,是必然會找你。”老周從抽屜裡摸出個巴掌大的木牌,上麵刻著層疊的雲紋,觸手溫涼,“這是隱靈牌,能暫時掩蓋你身上的靈韻波動,低階邪修查不到。但要是遇到煉氣二層以上的,這牌子就沒用了,你得趕緊帶著走。”
林辰剛把木牌揣進校服兜,院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人重重摔在巷子裡,緊接著是布料摩擦地麵的“沙沙”聲。
老周的臉色瞬間變了,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泛著淡青光的木劍:“來了!比我想的快。你從後院翻牆出去,往靈材市場跑,那裡晚上還有小飯館開門,人多眼雜,邪修不敢明目張膽動手。我來拖他們一陣。”
“那您怎麼辦?”林辰急了,他不能讓老周獨自冒險。
“放心,我活了幾十年,還收拾不了幾個小邪修?”老周推了他一把,聲音壓低,“記住,路上彆用靈韻,全靠腳跑,隱靈牌彆丟了!”
林辰咬咬牙,轉身衝進後院。院牆不高,他踩著牆角的磚縫,借著之前吸收金屬靈韻練出的力氣,腳尖一蹬就翻了過去,落地時膝蓋微屈卸力,沒發出半點聲響。剛直起身,就聽見前院傳來“叮”的脆響,像是木劍撞上了硬物,緊接著是男人的慘叫聲。
“不能讓老周一個人扛著。”林辰心裡揪得慌,可他清楚自己現在隻是煉氣一層初期,留下來隻會拖後腿。他攥緊兜裡的隱靈牌,順著小巷往靈材市場的方向跑,夜風灌進衣領,帶著股刺骨的涼。
靈材市場在老城區中心,白天擺滿了賣盆栽、舊銅器的攤子,晚上雖收了攤,但周圍還有三四家小飯館亮著燈,昏黃的燈光從窗戶裡透出來,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林辰跑過兩條街,剛拐進通往市場的窄巷,突然覺得後頸一涼,像是被毒蛇盯上,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猛地轉身,隻見巷口站著個穿黑鬥篷的男人,兜帽壓得極低,隻露出一截下巴,嘴角還沾著點暗紅。男人手裡握著個血紅色的爪子狀法器,五根“爪尖”是尖尖的骨片,上麵滾動著指甲蓋大小的血珠,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連空氣都像是被染成了淡紅色。
“跑啊,怎麼不跑了?”男人的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木頭,“把你身上的吞噬靈韻交出來,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些。”
林辰的心臟狂跳,丹田的源珠不由自主地轉動起來,熱流順著經脈湧向四肢。他能“看到”男人身上裹著濃濃的黑氣——那是血魔殿修士特有的濁靈,比之前遇到的兩個小嘍囉濃了三倍不止,連手裡的血爪法器都纏著黑霧,透著股邪惡的氣息。
“你是血魔殿的人?”林辰往後退了半步,目光落在血爪上,“老周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那個老頭?”男人嗤笑一聲,抬起血爪,爪尖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間腐蝕出個小黑坑,“他倒是有點本事,用破木劍傷了我兩個手下,但也就那樣了,等我收拾了你,回去再慢慢折磨他。”
這話徹底激怒了林辰。他不再後退,雙手握拳,丹田的熱流加速運轉,體表隱隱浮現出層淡紅色的光暈——那是之前吸收火符靈韻形成的吞噬防禦雛形。
“找死!”男人見他還敢反抗,揮著血爪就衝了過來。血爪帶起的風裡滿是血腥味,爪尖的黑霧像活物似的,朝著林辰的胸口撲去。
林辰早有準備,側身躲開血爪,同時伸手抓向男人的手腕。可就在指尖快碰到男人衣袖時,黑霧突然纏住他的手臂,像燒紅的鐵絲,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這是血腐霧,沾到就會腐蝕你的靈韻,疼死你!”男人得意地笑了,另一隻手攥成拳頭,帶著黑霧砸向林辰的臉。
林辰趕緊後退,手臂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強,他能“看到”黑霧正順著皮膚往經脈裡鑽,試圖汙染他的源珠。他立刻運轉引導術,讓丹田的熱流湧向手臂,像潮水似的把黑霧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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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流碰到黑霧的瞬間,竟傳來“滋滋”的聲響,像是水澆在火上。林辰愣了一下——之前吸收火符靈韻時,熱流能過濾火氣;吸收鐵斧靈韻時,能過濾戾氣,那是不是也能過濾這濁靈形成的黑霧?
他索性不再往外推黑霧,而是調轉引導術的方向,讓熱流裹著黑霧往丹田走。黑霧剛進入經脈,就開始瘋狂掙紮,試圖腐蝕經脈,疼得林辰額頭滲出冷汗。但他咬著牙堅持,讓熱流像濾網似的,一點點篩掉黑霧裡的邪惡氣息,隻留下純淨的靈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