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江城一中的校門染成暖橙色，林辰背著洗得發白的書包，腳步比往常快了半拍。放學路上的法國梧桐葉在風裡晃，他眼角的餘光能瞥見葉片裡遊弋的淡綠光絲——那是老周三天前說的“靈韻”，自他被校霸趙虎堵在器材室、胸口的墨玉佩發燙覺醒源珠後，這雙“能看見靈韻”的眼睛，就成了他生活裡最陌生的變化。
書包裡的不鏽鋼飯盒撞出輕響，林辰下意識攥緊拳頭。指節傳來的硬實感比上周強了不少，上次趙虎帶著兩個跟班把他按在牆上時，他還隻能勉強掙紮，可現在，他能輕鬆舉起食堂門口那台半舊的冰櫃。老周說這是“源珠滋養肉身”，可具體怎麼控製這股力氣，怎麼用那些飄在空氣裡的靈韻，他還一頭霧水。
“林辰！你他媽給我站住！”
身後傳來熟悉的囂張喊聲，林辰腳步一頓，回頭就看見趙虎領著三個校外青年往這邊走。趙虎的左臉還腫著——上周林辰掙脫時一拳砸在他臉上，這幾天趙虎在學校沒敢找事，原來是去搬救兵了。
領頭的青年染著黃毛，穿件破洞牛仔外套，手裡轉著根甩棍，眼神掃過林辰時帶著痞氣：“就是你把我弟揍了？小子挺橫啊，不知道虎子是我罩的？”
林辰皺起眉，往旁邊的小巷退了兩步。這條巷是他回家的近路，平時沒什麼人，趙虎選在這裡堵他，顯然是算準了沒人能幫忙。“我沒惹他，是他先動手搶我錢。”林辰聲音很穩，手心卻悄悄沁出冷汗——他知道自己力氣大了，可對麵有四個人，還有個拿甩棍的，真打起來，他沒把握贏。
“搶你錢怎麼了？”趙虎揉著還沒消腫的臉，惡狠狠地衝上來，“你個窮酸還敢還手？今天讓豹哥廢了你一條胳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裝！”
黃毛“豹哥”晃著甩棍，率先朝林辰胸口砸來。風聲擦過鼻尖時，林辰猛地側身躲開，甩棍砸在旁邊的磚牆上，濺起一片灰。他借著側身的勁，一拳打在豹哥的腰上——這拳用了七分力，豹哥“嗷”一聲彎下腰，手裡的甩棍“當啷”掉在地上。
趙虎和另外兩個跟班見狀，立刻圍了上來。一個穿黑t恤的跟班伸手抓林辰的書包帶，林辰反手一扯，把人拽得一個趔趄，另一個染著紅發的跟班趁機踹向他膝蓋，林辰跳起避開，落地時腳下沒站穩，後背撞在了巷子裡的老梧桐樹上。
“咚”的一聲悶響，後背傳來的痛感讓林辰眼前一黑，可下一秒，胸口的墨玉佩突然發燙，丹田位置像是有顆小太陽被點燃，一股暖流順著脊椎往上竄。他眼角的淡綠光絲突然變亮，樹乾裡的靈韻像被磁鐵吸引，順著他的後背往身體裡鑽——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接住”靈韻，不是像之前那樣被動吸收，而是清晰地感覺到那些光絲鑽進經脈，順著血液流遍全身。
“還愣著乾什麼？打啊！”趙虎喊著，撿起地上的甩棍朝林辰頭上砸來。
林辰猛地回神，身體的反應比腦子快。他抬手抓住甩棍的棍身，丹田的暖流瞬間湧到手臂，指尖傳來的力量讓他自己都驚訝——趙虎使出吃奶的勁往下壓，甩棍卻紋絲不動。林辰手腕一擰，甩棍從趙虎手裡脫開，他順勢一腳踹在趙虎肚子上，趙虎像個破麻袋似的摔在地上，疼得蜷縮起來。
“媽的，這小子不對勁！”紅發跟班罵了一句，從口袋裡掏出把彈簧刀，刀尖對著林辰的胸口刺來。
林辰心裡一緊，下意識往旁邊躲，可還是被刀尖劃破了校服袖子，胳膊上滲出血珠。疼痛感刺激了丹田的源珠，他盯著旁邊牆上掛著的舊鐵鍋——那是巷子裡修車鋪老板忘拿的，鍋身上泛著比草木靈韻更濃鬱的銀白光絲。
“吞噬……”林辰腦子裡突然蹦出老周說過的詞，他盯著鐵鍋，心裡默念著“把靈韻吸過來”。下一秒，丹田的暖流變得更急，鐵鍋上的銀白光絲像水流一樣，順著空氣飄到他的手心，鑽進皮膚裡。
手臂上的傷口突然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涼的勁氣，順著胳膊往丹田流。林辰攥緊拳頭，能感覺到指節的硬度又強了幾分——這是鐵器靈韻！比草木靈韻更霸道，更適合戰鬥！
紅發跟班還想刺第二刀，林辰側身躲開，同時一拳砸在他的手腕上。“哢嚓”一聲脆響，紅發跟班慘叫著扔掉彈簧刀，手腕以詭異的角度彎著。剩下的黑t恤跟班嚇得腿軟，往後退了兩步，轉身想跑，林辰追上一步，抓住他的後衣領，把人按在牆上。
“還打嗎？”林辰的聲音很平靜，可眼神裡的冷意讓黑t恤跟班渾身發抖。他能感覺到林辰手上的力氣，像是被鐵鉗夾住，稍微一用力，骨頭都要碎了。
“不……不打了！大哥饒命！”黑t恤跟班趕緊求饒，眼淚都快下來了。
豹哥還在地上哼哼，林辰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甩棍，蹲在他麵前。“以後彆讓我再看見你找趙虎的麻煩，也彆再來學校附近晃。”林辰的指尖抵在豹哥的胸口，丹田的靈韻微微跳動——他能感覺到豹哥身體裡也有微弱的靈韻，隻是混亂又稀薄，像是沒覺醒的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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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哥看著林辰眼裡的淡綠光，突然臉色煞白：“你……你是‘覺醒者’？”
林辰愣了一下——老周沒跟他說過這個詞。“什麼覺醒者？”
“就是……能看見靈韻、能用靈韻的人！”豹哥咽了口唾沫，聲音都在抖，“我上次在城南見過一個，一拳就把路燈砸彎了……你要是覺醒者，我哪敢惹你啊！是我瞎了眼，我這就帶虎子走！”
說完，豹哥掙紮著爬起來，拽著還在地上疼哼哼的趙虎，跟另外兩個跟班屁滾尿流地跑出了小巷。巷子裡隻剩下林辰一個人，還有牆上那口還在泛著微弱銀白光的鐵鍋。
林辰鬆了口氣，後背靠在梧桐樹上，才發現渾身都是汗。丹田的暖流慢慢平息，墨玉佩也不燙了，可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剛才被甩棍砸中的後背也不疼了——這都是靈韻的功勞。
“不錯啊，第一次主動吞噬靈韻，就能分清草木和鐵器的區彆。”
巷口傳來熟悉的聲音，林辰回頭，看見老周提著個布袋子走過來，布袋子裡裝著幾株帶著淡綠光的草藥。老周還是那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手裡的旱煙袋沒點著，眼神裡帶著點讚許。
“周叔？你怎麼在這？”林辰驚訝地問。
老周走到他身邊，指了指牆上的鐵鍋：“我要是不來，你今天就得把這小子的靈韻給吞了——你剛才抵著他胸口的時候，源珠都快把他的雜靈韻吸過來了。”
林辰愣了愣：“我還能吞彆人的靈韻？”
“能吞，但不能亂吞。”老周蹲下來，從布袋子裡拿出一株長著三瓣葉子的草，葉子裡的靈韻比梧桐葉濃多了，“這叫‘三葉草’，是最低階的靈草，你剛才吞的草木靈韻是‘散韻’，鐵器靈韻是‘凝韻’，而人的靈韻叫‘活韻’。活韻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多，吞多了會亂了你的源珠，隻有修煉到‘煉氣一層’，才能提純活韻。”
林辰接過三葉草，指尖能清晰地感覺到葉子裡的暖流。“那我現在是什麼境界？”
“算‘覺醒期’，剛摸到修真界的邊。”老周點燃旱煙袋，抽了一口，“你上次在器材室覺醒源珠，是‘被動覺醒’，今天主動吞靈韻打跑人，是‘主動控韻’，這一步很多人要練半個月，你三天就做到了，算快的。”
巷子裡的風變大了，梧桐葉落了幾片在地上。林辰看著手裡的三葉草，又摸了摸胸口的墨玉佩：“周叔，豹哥說的‘覺醒者’，是不是還有很多？”
老周的眼神沉了沉，吐了口煙圈：“是有不少，有的像你一樣，安安穩穩過日子，有的被人盯上，成了‘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