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報應……真是報應啊……”
他一邊笑,一邊踉蹌著後退,直到後背撞在冰冷的牆壁上。
他猛地轉過身,一拳狠狠地砸在牆上,磚石的碎屑簌簌落下,他的手背瞬間血肉模糊。
“爹!”他回頭,衝著王栓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你不是說這是咱們家的寶貝嗎?你不是說能讓我們一步登天嗎?!”
他的質問,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絕望的哀嚎。
王栓被他吼得渾身一顫,這個老實了一輩子的男人,終於崩潰了。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濁的眼淚噴湧而出,雙手捶打著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錯了……是我錯了啊……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害了王家啊……”
王母也被這場景嚇得回過神來,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撲過去抱住自己的丈夫。一時間,院子裡,男人的狂笑,老人的痛哭,女人的哀嚎,混雜著嗚咽的風聲,交織成一曲絕望的交響。
秦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家子,心裡五味雜陳。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公安人員先不要動。
林舟始終站在院子的角落,像一個置身事外的觀眾。他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土崩瓦解的一幕,臉上沒有憐憫,也沒有快意。
沙盤推演過無數種可能,其中就包括這一種。人性的貪婪在巨大的利益麵前會無限膨脹,而當這種膨脹的欲望被現實無情擊碎時,所產生的崩潰也是毀滅性的。
王家的“釘子戶”問題,根源不在於錢,而在於這個不切實際的“暴富夢”。現在,夢碎了。
隻有讓一個人徹底絕望,才能讓他接受那個他原本絕不會接受的現實。
“時間差不多了。”趙文博看了一眼手表,走了過來,他的表情說明他不想再等下去。
秦峰歎了口氣,知道不能再拖了。他走上前,和一名公安乾警一起,將已經哭得癱軟的王栓夫婦攙扶起來。
“走吧,先離開這裡。”
王二勇停止了狂笑,他靠著牆,看著父母被人攙扶著,像兩條被抽離了水的魚,無力地掙紮。他的目光掃過院子裡的每一個人,掃過那些冰冷的儀器,掃過那棵他從小爬到大的老槐樹。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林舟身上。
他不知道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的年輕人是誰,但他有一種直覺,今天這一切,都和這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有關。
他的眼神裡,沒有了瘋狂,也沒有了憤怒,隻剩下一種死寂的、看透一切的空洞。
在兩名工作人員的“護送”下,王家人被帶出了院子。當他們跨出大門的那一刻,王二勇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他再也回不去的家。
警戒線外,一些被驚醒的鄰居遠遠地圍觀著,對著王家的方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是犯啥事了?咋還驚動公安了?”
“聽說是要挖他家院子,說底下有寶貝!”
“寶貝?我看不像,你看王二勇他爹哭的那樣,倒像是被抄家了……”
這些聲音,像針一樣,紮在王家人的耳朵裡。
就在眾人以為這場鬨劇即將收場時,一直渾渾噩噩的王栓,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猛地掙脫了攙扶他的人,瘋了一樣衝回到院門口,一把抓住了正準備轉身進去的林舟的胳膊。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指甲深陷進林舟的衣袖裡。
“領導……領導!”王栓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破鑼,他死死地盯著林舟,渾濁的眼睛裡,除了絕望,還有一種更深的恐懼。
“不能挖……求求你們,不能挖啊!”
秦峰和李瑞都愣住了,以為他還要糾纏補償款的事。
“王栓,你冷靜點!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秦峰上前就要拉開他。
“不是錢的事!”王栓用力地搖著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真的不能挖……那下麵……那下麵不是古墓!不是啊!”
趙文博皺起了眉,冷哼一聲:“不是古墓是什麼?難道是你家的菜窖?”
王栓沒有理他,他的眼睛裡隻有林舟,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用儘全身的力氣哀求道:
“那下麵……埋的是我太爺爺的牌位和衣冠塚!他老人家當年是客死他鄉,屍骨無存,我爺爺才給他立的這個塚……你們挖了,就是挖了我們王家的祖墳啊!會遭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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