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新領導的肯定，林舟被賦予更重大的責任
短信的藍光在深夜的辦公室裡，映著林舟的臉。
他沒有立刻回複，而是將手機放在桌上，轉身走到沙盤前。意念所至，沙盤上紅山縣的模型再次亮起，那些通往偏遠村落的、在現實中漆黑一片的土路，在模型中以虛線的方式連接著。
秦峰的這條短信，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是一記精準的點穴。它繞開了所有宏大的報告和漂亮的ppt，直接戳中了“鄉愁經濟”這個溫暖理念下，最冰冷、最容易被忽視的現實短板。
一個連回家路都漆黑不平的地方，如何安放“鄉愁”？
林舟的腦海中，因果沙盤高速運轉。他輸入了“為紅山縣全境安裝路燈”這個變量。
【推演一：常規電網路燈】
畫麵中，電力公司的勘探隊在山裡轉了幾個月，拿出了一個天文數字般的預算報告。架設電線需要砍伐林木，修建變電站需要征用土地，工程周期長達兩年，且後續的電費和維護費用，將成為縣財政一個沉重的負擔。結果：財政拖垮，生態破壞，得不償失。
【推演二：普通太陽能路燈】
畫麵切換，采購、安裝過程順利許多。但一年後，大量路燈因為蓄電池性能衰減、控製器故障而變得昏暗，甚至徹底罷工。偏遠山區的維修隊人手不足，更換配件的成本高昂，村民怨聲載道。結果：麵子工程，虎頭蛇尾。
林舟的眉頭微微皺起。他需要一個更優解。
他的手指在沙盤上快速調整參數，加入了“零碳城市”項目中與德國合作獲取的最新技術數據，包括新一代的鋰電池儲能技術、智能光感控製器、以及物聯網遠程監控係統。
【推演三：智慧物聯網太陽能路燈】
畫麵中，新一代的路燈被安裝起來。燈杆上不僅有太陽能板，還有一個小小的白色盒子。縣城裡，一個巨大的屏幕上顯示著全縣所有路燈的實時狀態。哪一盞燈壞了，哪一盞燈電量不足，係統會自動報警並派出最近的維修人員。智能控製器會根據季節和天氣，自動調整亮燈時長。甚至，這些路燈還集成了基礎的5g微基站和環境監測功能。
投入成本比方案二高出30，但後續的維護成本降低了80，使用壽命延長了一倍。更重要的是，它為紅山縣鋪設了一張覆蓋全境的物聯網“神經網絡”的雛形。
找到了。
林舟拿起手機，這才回複了那條短信：“感謝您的提醒。紅山縣太陽能路燈鋪設計劃，將於下周啟動。歡迎您隨時監督指導。”
發完短信，他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撥通了李瑞的電話。
電話那頭，李瑞正在慶功宴上被灌得暈頭轉向，背景音裡滿是劃拳和起哄的嘈雜。
“林……林哥？嗝……你真不來啊？德國專家都喝高了，抱著馬叔在唱《歡樂頌》呢！”
“慶功宴結束了。”林舟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讓李瑞的酒醒了三分，“給你一個任務，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紅山縣智慧物聯網太陽能路燈鋪設計劃》。方案就用我們‘零碳城市’備用技術庫裡的b3方案，包括預算、工期、招標要求、以及與通信公司合作鋪設微基站的補充協議。所有文件，最高優先級。”
李瑞拿著電話，踉踉蹌蹌地走出包間，腦子裡的酒精仿佛瞬間被蒸發了。“b3方案？那不是給省城新區預留的最高配方案嗎？用在紅山縣……那成本……”
“成本不是問題。”林舟打斷了他，“我要的不是一盞燈，是為紅山縣的未來，鋪設一張安全網和信息網。去做吧。”
掛斷電話，李瑞靠在走廊冰冷的牆上，長長吐出一口酒氣。他隱約感覺到，林舟這通電話，絕不是心血來潮。一場更嚴苛的，來自更高層級的“考試”，似乎剛剛開始。
……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帕薩特正行駛在返回省城的夜路上。
車內沒有開燈，秦峰靠在後座，閉目養神。他手中握著的手機屏幕，還亮著林舟回複的那條短信。
“下周啟動”。
這個回複，比他說一萬句“馬上整改”、“深刻反思”都更有力量。它沒有解釋，沒有表功，隻有行動和時間表。
坐在副駕駛的秘書，從後視鏡裡小心地觀察著新領導的表情。他跟了秦峰多年，知道這位領導在思考時，不喜歡被打擾。
秦峰確實在思考。
這兩天，他沒有帶秘書，一個人，像個普通的遊客，走遍了紅山縣的角角落落。
他在剪紙小鎮的石板路上，看放學的孩子們嬉笑著跑過，手裡拿著糖畫，臉上洋溢著在大城市裡很難見到的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