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號”帶來的希望暖意尚未在車隊中完全蔓延,新的危機已如鏽城上空的陰雲般悄然聚攏。車隊駛離殘骸工坊,朝著能源中轉站艱難跋涉不足半日,一種無形的威脅便悄然扼住了通訊命脈,將生存的壓力再度推向頂點。
起初隻是通訊頻道裡偶爾掠過的細微電流雜音,像細沙輕輕刮擦著信號邊界,不易察覺卻暗藏詭異。艾莉最先捕捉到這絲異常,指尖在“鐵堡壘”的通訊診斷界麵飛速滑動,眉頭越蹙越緊:“背景電磁噪聲在持續升高,不是自然波動的規律,透著古怪。”
林凡心頭一沉,當即下令全員提高警惕。可情況惡化的速度遠超預料,短短一小時內,細微雜音便演變成刺耳的靜電爆鳴,仿佛無數把砂紙在同時打磨揚聲器。通訊頻道徹底陷入混亂,石堅從“磐石”號傳來的彙報被扭曲拉長,破碎的音節夾雜著令人煩躁的噪音,斷斷續續難以辨認:“林…凡……聽……見嗎?我……這邊……信……號……”
“艾莉,到底怎麼回事?”林凡提高音量,試圖蓋過頻道裡的乾擾。“乾擾強度在指數級攀升!”艾莉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促,屏幕上的頻譜圖一片混亂,強信號噪聲覆蓋了多個常用頻段,“來源不明,但能量級彆極高,我們的常規通訊波段正在被全麵壓製!”
災難接踵而至。車隊內部幾十米的短距無線電通訊很快岌岌可危,聲音模糊失真,根本無法完成有效指揮;遠程通訊更是徹底中斷,與外界的所有聯係被無情斬斷,仿佛整個車隊被扔進了與世隔絕的信息真空。
“所有車輛啟動緊急抗乾擾協議,切換備用頻率!”林凡的指令果斷而堅定。
艾莉立刻操作啟動強化通訊模塊——那是此前用“碾壓者”殘骸元件升級的成果,隨即切換到預設的冷門備用頻率。可這微弱的抵抗如同以卵擊石,無形的乾擾如跗骨之蛆,無論切換到哪個頻道,強噪聲總會在幾秒內如影隨形地覆蓋上來。
最終,“鐵堡壘”升級後的係統僅能勉強維持時斷時續的短距通訊,聲音質量極差,隻能辨彆零星關鍵詞;而“磐石”號和剛加入的“工坊號”因通訊係統相對老舊,有效通訊範圍更是被無限壓縮,且極不穩定。在危機四伏的鏽城,失去順暢聯絡與協同指揮,無異於將生存的底線暴露在刀尖之上。
“部署便攜式中繼器,嘗試放大淨化信號!”林凡望著窗外如同孤島般難以呼應的車輛,沉聲下令。
張譯聲迅速從“工坊號”調出中繼器,與小林一同冒險下車,將設備安置在行進路線的製高點上。可中繼器剛一啟動,發射的信號便如水滴落入滾油,瞬間引發更強烈的乾擾反饋,屏幕上的信號圖標閃爍幾下,便徹底灰暗下去。
“不行!乾擾源太強,中繼器反而成了被針對性壓製的靶子!”張譯聲的無奈透過雜音傳了回來。
技術手段全線失效,生存本能迫使團隊轉向最原始的溝通方式。“啟動通訊靜默!非緊急情況禁止使用無線電!”林凡的聲音艱難穿透斷斷續續的頻道,“改用備用方案:手勢信號配合車燈閃爍編碼!老周,立刻將編碼表分發至各車!”
刹那間,車隊陷入詭異的寂靜,隻剩下引擎的低吼與履帶碾過廢墟的沉響。車輛之間全靠事先約定的簡單手勢和車燈明滅傳遞“跟隨”“停止”“警戒”等基礎信息,效率低下且極易誤解,車隊的反應速度與協同能力大打折扣,每一步前行都伴隨著未知的風險。
就在這時,零微弱的聲音在“鐵堡壘”內響起,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林凡哥哥……我……我感覺到了……是那種‘冰冷’的信號……它在‘震動’,很混亂,很吵……”
她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小臉皺成一團,顯然這無處不在的乾擾信號,對她敏感的感知能力是種巨大的折磨。艾莉心中一動,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問道:“零,你能像之前穩定精神連接那樣,試著穩住我們小範圍的通訊嗎?”此前小型團隊行動中,零曾無意間展現過微弱的精神感應能力,能傳遞簡單意念。
零點了點頭,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弱能量波動以她為中心緩緩擴散,下一秒,林凡、艾莉與同在駕駛室內的李念安,都清晰“聽”到了零帶著疲憊的心聲:「這樣……可以嗎?」
成了!儘管範圍僅限“鐵堡壘”駕駛室,但通訊瞬間清晰無比,完全不受電子乾擾影響。可這能力的代價太過沉重,僅僅維持了不到一分鐘,零的臉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如紙,呼吸急促,額角滲出細密冷汗,身體微微搖晃,仿佛隨時會虛脫。
“停下!零,立刻停止!”林凡急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與深切擔憂,“念安,照顧好她,絕不能再讓她動用這種能力。”他比誰都清楚,零的能力是車隊最後的保命底牌,絕不能在非致命情況下過度消耗——她的安危,關乎著整個車隊的未來。車隊其他成員通過手勢與燈光大致了解情況後,投向“鐵堡壘”的目光中,都盛滿了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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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賴零的能力卻又擔憂她的健康,這種矛盾的情緒在團隊中悄然彌漫。林凡將目光轉向技術核心:“艾莉、張譯聲,我們必須找到技術解決方案!分析乾擾模式,找出規律或漏洞,車隊不能一直做聾子啞巴!”
“明白!”兩人齊聲應道,立刻分頭展開攻關。艾莉專注分析乾擾信號的頻譜特征與調製方式,試圖捕捉其規律性弱點;張譯聲則發揮信號處理專長,嘗試設計新的濾波算法與跳頻模式,盼著能在乾擾的縫隙中尋得一線生機。
時間在緊張的靜默與技術攻堅中緩慢流逝。幾小時後,艾莉與張譯聲通過海量數據分析,得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結論。
“林凡,乾擾源鎖定了!”艾莉的聲音透過極度不穩定、雜音密布的短距無線電傳來,斷斷續續卻足以聽清關鍵信息,“來源……鏽城中心……疑似‘燈塔’!”
張譯聲緊接著補充,聲音模糊卻難掩震驚:“乾擾模式……非自然波動……有明顯的智能規避和壓製特征……這像是一種‘主動防禦’狀態!‘燈塔’……可能檢測到了我們的接近,或者彆的什麼……它在主動阻擋外部訪問!”
這個發現如驚雷般炸響在每個人心頭。“燈塔”不再是遙遠的目標或單純的信號源,它展現出了主動且帶有敵意的防禦姿態。這意味著車隊的行蹤或許已經暴露,也可能“燈塔”感知到了某種威脅,而他們恰好闖入了它的防禦半徑。
載具方麵,“鐵堡壘”的通訊核心模塊在艾莉的竭力保護下未被燒毀,五百米的短距通訊雖微弱,卻成了維係車隊不散的最後一根細線;而“磐石”號與“工坊號”則徹底陷入“失聰失語”的困境,隻能緊緊跟隨前車,依靠最原始的方式感知指揮。
維持內部聯絡與協同的核心生存行動,在付出零能量消耗與全員高度緊張的代價後,僅以極其脆弱的方式勉強維持。團隊成員個個神經緊繃,對零的擔憂與對“燈塔”的忌憚交織在一起,壓得人喘不過氣。
車隊如同暴風雨中掙紮的扁舟,通訊的纜繩幾近斷裂,隻能依靠微弱的燈光與模糊的手勢,在無形的驚濤駭浪中,朝著既定的7能源中轉站,也朝著風暴中心“燈塔”的方向,艱難挪動。前路愈發晦暗,能源危機尚未解除,“燈塔”的威脅又已迫在眉睫,他們的生存之路,正變得愈發崎嶇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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