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鳥計劃”在最高優先級的資源傾斜下,以驚人的速度完成了籌備。特遣隊成員共計八人,包括陸沉在內,全部來自軍區最頂尖的“利劍”特種大隊,隊長是有著豐富境外作戰經驗、代號“山魈”的少校軍官。隊員各有所長:爆破、通訊、醫療、狙擊、電子對抗,加上陸沉這個“寄生獸專家”,構成了一個精乾而全麵的戰術單元。
他們的裝備堪稱這個末世中的奢侈品:采用特殊複合材料、具有一定防探測功能的作戰服;經過強化、電池容量更大且加裝了多種發射模式的單兵聲波武器;具備一定抗乾擾能力的短距激光通訊係統;以及用於關鍵樣本儲存的小型低溫冷藏箱。每人還配發了一劑高強度興奮劑和一枚光榮彈,用途不言自明。
出發前夜,司令員親自為“黑鳥”小隊送行。沒有激昂的演講,隻有沉重的囑托和無聲的敬禮。每個人都明白,這次任務,九死一生。
借助黎明前的最後黑暗,一架經過特殊改裝、消除了大部分紅外和雷達特征的小型運輸機,搭載著“黑鳥”小隊,從一處秘密野戰機場悄然升空,向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他們的目標,是跨越國境線,深入那片已被標記為“深度感染區”的中亞荒漠腹地。
飛行過程異常緊張,運輸機采取超低空突防的方式,規避著可能存在的、被寄生獸控製的殘留防空係統。機艙內,隊員們沉默地檢查著裝備,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緊張汗水混合的氣味。陸沉閉目養神,實則全力運轉著“可視化”能力,感知著機身外可能出現的異常能量波動。
數小時後,運輸機抵達預定跳傘空域。這裡距離目標區域還有近百公裡,剩下的路,需要他們用雙腳去丈量。
“準備跳傘!”山魈隊長低沉的聲音在機艙內響起。
艙門打開,凜冽的高空氣流灌入。下方是連綿起伏的、在晨曦微光中呈現出灰黃色的荒漠山巒,死寂,荒涼,仿佛生命的禁區。
“黑鳥小隊,祝你們好運!”飛行員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傳來。
陸深吸一口氣,緊隨隊員們躍出機艙。強烈的失重感過後,降落傘順利打開,他操控著傘繩,向著預定著陸點飄落。
著陸過程有驚無險。小隊迅速集合,處理掉降落傘,消失在嶙峋的山石之中。按照預定計劃,他們將在白天隱蔽休整,夜間行軍。
白天的荒漠,死寂得可怕。除了呼嘯的風聲,聽不到任何鳥獸蟲鳴。天空是一種病態的灰黃色,陽光被濃厚的塵埃削弱,顯得有氣無力。隊員們躲在岩石陰影下,輪流警戒休息。陸沉則不斷感知著周圍環境,確認暫時安全。
夜幕降臨,小隊開始行動。他們借助夜視儀,在複雜的地形中悄無聲息地穿行。陸沉的能力成為了最好的預警係統,幾次提前感知到小型寄生獸群的活動軌跡,小隊得以提前規避。
連續三天的夜間行軍,他們深入荒漠腹地。沿途所見,觸目驚心:廢棄的村莊隻剩下斷壁殘垣,上麵布滿了詭異的抓痕和乾涸的暗紅色血跡;拋錨的軍車和民用車輛鏽跡斑斑,車內空無一人,但車窗上有時會看到內部噴濺狀的、已經發黑的粘液;甚至在一處山穀中,他們發現了一具被啃噬殆儘、隻剩下部分矽化骨架的大型動物殘骸。
這裡已經完全被死亡和恐怖統治。
第四天夜裡,他們終於接近了信號源最強的區域——那個位於群山環抱中的、廢棄的冷戰地下指揮所。
通過無人機在高空的隱秘偵察,傳回的畫麵讓所有人心中一沉。指揮所的地麵入口原本偽裝成山體的一部分,但現在,入口處的厚重混凝土防爆門已經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扭曲、撕裂,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圍散落著破碎的金屬構件和已經風乾的、類似瀝青的黑色物質。更令人不安的是,洞口附近的地麵上,布滿了雜亂的、非人類的足跡,以及一些閃爍著微弱金屬光澤的、類似昆蟲甲殼的碎片。
“入口被強行破開了。”山魈隊長通過激光通訊低聲道,“裡麵有東西,而且數量不少。”
陸沉集中精神感知,洞口深處傳來的能量波動雖然不如“主宰”那般磅礴,但卻更加密集、活躍,仿佛有無數個小型源點在內部蠕動。
“能量反應很雜,有很多宿主型個體,可能還有彆的東西。”陸沉彙報,“建議先在外圍建立觀察點,放微型偵察機器人進去看看。”
小隊在山脊上一處隱蔽的岩石裂縫中建立了臨時觀察所。技術兵操控著一個隻有拳頭大小、六足爬行的微型機器人,悄無聲息地滑下陡坡,從破開的洞口縫隙鑽了進去。
機器人傳回的畫麵通過數據鏈顯示在單兵終端上。畫麵晃動,光線昏暗,借助機器人的夜視功能,可以看到一條向下傾斜的、布滿灰塵和碎石的寬闊通道。通道牆壁上,原本的電纜和管道被粗暴地扯斷,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黏糊糊的、如同生物組織般蔓延的暗藍色脈絡,這些脈絡還在微微搏動,散發著微弱的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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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深處,傳來隱約的、令人牙酸的刮擦聲和嘶嘶聲。
機器人繼續深入,穿過幾道同樣被破壞的密封門,進入了一個更加廣闊的空間——似乎是原來的中央指揮大廳。大廳內一片狼藉,控製台東倒西歪,巨大的顯示屏碎裂在地。但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大廳的地麵上、牆壁上,甚至天花板上,聚集著數十隻宿主型寄生獸!它們有的在無意識地遊蕩,有的則趴伏在那些搏動的暗藍色脈絡上,仿佛在……汲取能量?
而在大廳的中央,一個由廢棄電子設備和不明金屬殘骸堆積而成的、約兩人高的怪異結構吸引了陸沉的注意。那結構表麵覆蓋著厚厚的矽基菌毯,無數細小的藍色光點在上麵明滅閃爍,散發出與外界檢測到的重同步信號同源的能量波動!
“找到了……”陸沉深吸一口氣,“那就是次級節點!或者說,是一個信號中繼放大器!”
它的規模遠小於“主宰”,但其作用可能同樣關鍵——它正在嘗試修複和強化與東亞“主宰”以及其他節點的聯係!
“目標確認。”山魈隊長的聲音冰冷而堅定,“製定潛入和破壞方案。我們的機會可能隻有一次。”
“黑鳥”小隊,終於抵達了巢穴的邊緣。接下來,將是與死亡共舞的潛入和破壞行動。洞窟深處的嘶鳴和那不斷閃爍的節點之光,預示著一場惡戰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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