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拳開鬼門
黃泉驛後院，比前堂更加破敗荒涼。雜草叢生，枯樹上掛著破舊的布條，在陰風中如同招魂的幡。院中央，一口以青石壘砌、布滿苔蘚和乾涸黑色汙跡的古井，正源源不斷地向外逸散著令人心悸的陰寒煞氣。
這煞氣與蘭若寺的妖氣不同，更加純粹、肅殺，帶著金戈鐵馬的戰陣之意和衝天的怨念。僅僅是靠近，就讓人血液流速變緩，靈魂仿佛都要被凍結。
寧采臣跟在林天身後，凍得牙齒打顫，嘴唇發紫，那點微末的浩然正氣在這等煞氣麵前，如同風中殘燭。
“兄台……這……這井下去不得啊！下麵煞氣如此之重，恐有絕世凶物！”他聲音顫抖地勸阻。
林天站在井邊，低頭望去。井口幽深，不見底，隻有濃鬱的、幾乎化為實質的黑色煞氣如同墨汁般翻滾。他的氣血在這煞氣刺激下，自發地加速運轉，體表泛起微不可查的古銅光澤，將那侵蝕而來的陰寒儘數隔絕。
“絕世凶物？”林天嘴角微揚，“那正好。”
他需要的就是強大的“怪”！這井下的煞氣濃度，遠超上麵的鬼驛，裡麵的“靈異點”質量必然更高！
不再猶豫，林天單手在井沿一按，身形便如同磐石般，直直墜入那深不見底的古井之中！
“兄台！”寧采臣驚呼一聲，撲到井邊，隻看到那翻滾的黑色煞氣將林天的身影瞬間吞沒。他趴在井口，進退兩難，下去是死，留在上麵這鬼驛……好像也不安全。
井下並非垂直到底，下落約十數丈後，腳下一空，竟是一片廣闊無垠的黑暗空間！
林天調整身形，穩穩落地。腳下是冰冷堅硬、布滿裂痕的黑色土地，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血腥和腐朽的味道。抬頭望去，不見天日，隻有一片永恒的昏暗，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又或者……是某個破碎戰場的遺跡。
這裡煞氣濃鬱得幾乎化作液態，耳邊隱約傳來戰鼓號角、兵刃交擊、以及無數人臨死前的慘嚎嘶鳴，形成擾人心神的魔音。
【檢測到高強度陰煞環境，肉身自動適應中……氣血運轉效率提升。】
【妖煞威懾效果增強。】
係統提示音響起。林天感覺自己的氣血在這煞氣刺激下，反而更加活躍、凝練。
他目光掃視四周，瞳孔微微收縮。
隻見昏暗的視野中，影影綽綽，出現了一隊隊身披殘破甲胄、手持生鏽兵刃的士兵！它們隊列整齊，沉默無聲，眼眶中燃燒著幽藍色的鬼火，周身散發著冰冷、肅殺的陰煞之氣！
陰兵！
而且不是零散的遊魂，是成建製的、保留著生前戰陣意識的陰兵！
在更遠處，似乎還有騎著骷髏戰馬的騎兵，以及體型更加高大、如同小巨人般的鬼將！
它們顯然也發現了林天這個不速之客，那無數點幽藍的鬼火，齊刷刷地聚焦過來，冰冷的殺意如同潮水般湧來！
“擅闖古戰場者……殺無赦！”
一個低沉沙啞、仿佛無數聲音重疊在一起的戰吼，從陰兵陣列中響起。
下一刻，前排的陰兵齊齊舉起手中的鏽蝕長戈，邁著整齊劃一、沉重如鼓點的步伐，如同黑色的潮水，朝著林天壓迫而來！戰陣煞氣凝聚，形成一股無形的力場，足以讓尋常修士法力凝滯，神魂凍結！
“這才像點樣子。”林天不驚反喜。
這些陰兵單個實力或許不如上麵的紅衣老板娘，但結成戰陣，煞氣相連，威力倍增！而且數量……似乎無窮無儘！
這正是他理想的“練級”場所！
“殺！”
林天低喝一聲，不再保留，體內氣血轟然爆發！赤色的氣血狼煙再次透體而出，雖然被濃鬱的煞氣壓製得範圍縮小，卻更加凝練，如同在他體外披上了一層燃燒的赤銅戰甲！
他主動發起了衝鋒！如同一支離弦的赤色箭矢，悍然撞入了那黑色的陰兵潮水之中！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