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巫骨異力
小院靜室，禁製光芒流轉，隔絕內外。
林天盤膝而坐，並未立刻進入深層次入定。他先是取出了那截得自黑市的“破法巫骨”。
指骨約莫三寸長短，通體呈焦黑色，仿佛被雷火炙烤過萬年，表麵布滿細密玄奧的天然紋路，入手沉重冰涼，遠超同等體積的金鐵。最奇異的是，當他運轉氣血試圖探入其中時，竟感到一股強烈的排斥力，仿佛這截指骨天生就厭惡一切能量形態的存在。
“專破護體罡氣、神通法術……”林天回想起那黑袍攤主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他的拳頭雖強，走的是以力破萬法的路子，但若遇到某些特殊的能量護盾或者規則類的防禦，確實可能存在一時難以破除的情況。這破法巫骨若真如其名，倒是可以作為一拳之外的補充手段。
他嘗試將一絲極其微弱的寂滅真意渡入指骨。
“嗡……”
指骨輕微震顫起來，表麵的焦黑色紋路仿佛活過來一般，微微亮起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灰芒。那絲寂滅真意在指骨內部流轉，非但沒有被排斥，反而像是激活了某種沉睡的特性，指骨傳遞出的“破法”意蘊驟然增強了一絲！
“果然有用！”林天目光一亮。這破法巫骨並非完全排斥所有能量，而是排斥那些“活躍”的、構成神通法術基礎的能量結構。而寂滅真意代表的是“終結”與“消亡”，某種程度上與這破法巫骨的特性相合，竟能催發其威能！
他小心控製著寂滅真意的輸入，仔細感應著指骨的變化。隨著真意的持續注入，指骨尖端漸漸凝聚起一點微不可察的、仿佛能湮滅一切能量波動的奇異力場。林天能感覺到，若是將這點力場附著在拳鋒之上，再轟擊敵人的護體靈光或者法術屏障，恐怕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錯，是個好東西。”林天滿意地點點頭，停止了真意輸入。指骨表麵的灰芒緩緩隱去，恢複成那副焦黑不起眼的模樣。他將指骨收起，這需要多加練習，才能在實戰中精準運用。
接著，他取出了那顆渾濁的、內部有灰色霧氣流轉的珠子。
這顆珠子給他的感覺更加奇特。內部蘊含的死寂之力精純而高等，與他領悟的寂滅真意同源，卻又似乎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某種“根源”。
他嘗試像煉化尋常能量一樣，引導氣血去接觸珠子。
氣血靠近的瞬間，珠子表麵的渾濁似乎清晰了一絲，內部那灰色霧氣微微旋轉，林天渡入的那縷氣血竟無聲無息地消散了，不是被吸收，而是被……“抹除”了存在的痕跡！
“嗯？”林天不驚反喜。這珠子蘊含的死寂之力，品質比他目前領悟的寂滅真意還要高！
他不再用氣血試探，而是直接運轉識海中的那絲寂滅真意，緩緩包裹向珠子。
這一次，珠子沒有排斥。內部的灰色霧氣仿佛遇到了同類，旋轉速度加快，一絲絲精純至極的死寂本源被林天的寂滅真意引動，如同涓涓細流，融入其中。
林天渾身一震，意識仿佛被拉入了一個萬物終結、一切歸於絕對寂靜的虛無之地。沒有光，沒有暗，沒有時間，沒有空間，隻有永恒的“無”。
在這種奇特的感悟中，他對寂滅真意的理解飛速提升著。那原本隻是一絲雛形的真意，開始變得更加凝實、更加深邃，甚至隱隱觸摸到了一絲“法則”的邊緣。
他周身的的氣息也隨之發生變化，原本熾烈如烘爐的氣血，此刻多了一種內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機的死寂韻味。靜室內的空氣都似乎變得凝滯，光線在他周身微微扭曲。
不知過了多久，林天緩緩睜開雙眼，眸中暗金色光芒深處，仿佛有兩顆微縮的、永恒死寂的灰色星辰一閃而逝。
他攤開手掌，那顆珠子表麵的渾濁褪去了不少，變得半透明，內部的灰色霧氣也稀薄了近半。而他的寂滅真意，卻壯大了數倍不止！雖然離凝聚真正的寂滅法則還差得遠，但威力與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語。
“值了。”林天感受著識海中那變得更加凝練強大的灰色氣流，心中滿意。這一千靈石花得物超所值。
【宿主領悟加深，寂滅真意提升至‘小成’境界。對蘊含生機、能量類目標傷害大幅提升。】
係統提示適時響起。
就在林天準備一鼓作氣，將珠子內剩餘的死寂本源也完全吸收時，他眉頭忽然微微一皺。
一種極其隱晦、卻帶著明顯惡意的窺視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觸及了他布下的禁製！
這窺視感並非來自黑市可能存在的追蹤，也不同於孟千秋那種帶著審視意味的探查，而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充滿了貪婪與殺意的目光！
對方很小心，神識波動極其微弱，若非林天靈覺敏銳遠超同階，加之剛剛寂滅真意提升，對“生”與“死”的感應更加敏銳，幾乎無法察覺。
“終於來了嗎？”林天眼中寒光一閃，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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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皇城廢墟離開，就知道自己必然會成為某些人眼中的目標。隻是沒想到，對方來得這麼快，而且如此迫不及待。
他不動聲色，並未立刻加強禁製或者做出反擊，反而緩緩收斂了周身剛剛因感悟而逸散的氣息，裝作毫無所覺的樣子，繼續握著那顆珠子，仿佛仍在入定修煉。
同時，他強大的神識如同無形的蛛網，以自身為中心，悄無聲息地向外蔓延開來，捕捉著那絲惡意窺視的源頭。
對方很謹慎，神識隻是一觸即收，隔一段時間才會再次探來，而且方位似乎在不斷變換，顯然是在尋找禁製的薄弱點，或者是在觀察他的狀態。
“一個……兩個……”林天心中默數，對方不止一人，至少有三道不同的神識在交替窺視，修為都不弱，至少是金丹後期，甚至可能有一名元嬰修士在遠處坐鎮。
“是為了邪神眼珠？還是我在黑市顯露的實力引起了某些老怪物的興趣？”林天心中念頭飛轉，殺意卻在悄然凝聚。
他喜歡狩獵，但更討厭被當成獵物。
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那他就不客氣了。
他分出一縷心神，悄然聯係上懷中那枚變得“乖巧”的邪神眼珠。眼珠傳來一絲微弱的、帶著詢問意味的波動。
林天傳遞過去一個“準備開飯”的意念。
眼珠輕輕震顫了一下，傳遞出一絲壓抑的興奮和貪婪。
林天緩緩站起身，走到靜室窗邊，看似無意地望向院外漆黑的夜色，暗金色的瞳孔深處，冰冷的殺機如同寒潮般湧動。
“看來，今晚的‘營養’……要自己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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