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古殿異動
林天攜著蘇瓔與冥痕鯤，自城主府悠然走出。府外，原本因之前大戰而顯得有些混亂狼藉的街道區域，此刻竟已恢複了七八分，破碎的混沌岩層被新的物質填補，倒塌的建築殘骸也被清理，唯有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細微能量波動，證明著不久前那場驚世碰撞的真實。
古城中的生靈，無論是原本凶悍的混沌遺族，還是外來暫居的亡命徒，在見到林天身影時，無不神色恭敬，遠遠便躬身讓開道路，目光中充滿了敬畏，再無半分之前的探究與貪婪。城主玄魁親自邀請，劍塔之主被迫收斂，一拳之威震懾全城，林天的地位，已然用最直接的方式確立。
對於這些變化，林天視若無睹。他的心神，依舊沉浸在方才與玄魁那短暫卻意味深長的“論道”之中。玄魁的混沌之道，浩大、包容，與古城乃至這片區域的混沌海幾乎融為一體，代表著一種“守序”的混沌方向，根基深厚，防禦驚人。但正如林天所言，其道失之進取，過於依賴外境，未能超脫混沌之“形”，觸及那真正的力量本源。
而他自己的“我道”，則是以力破巧，以絕對的意誌定義規則，駕馭混沌，乃至超脫混沌！方才那一拳，他已隱約感覺到，玄魁那看似完美的混沌道圖，在其力量本源意誌的衝擊下，並非無懈可擊。
“主人，我們接下來是留在古城，還是繼續深入混沌海？”蘇瓔輕聲問道。有了古城貴賓的身份，他們在此地行事無疑會方便許多。
林天目光投向古城之外，那無邊無際、色彩更加深沉詭異的混沌海深處。在他的感知中，內宇宙裡的“寂滅之河”與鴻蒙道種，正傳遞出一種比之前更加強烈的渴望與指引，方向直指那片連玄魁都諱莫如深的區域。
“此地不過是混沌海的邊緣前哨，真正的源頭與秘密，還在深處。”林天淡淡道，“在此稍作休整，三日後，出發。”
他需要一點時間，將此次古城之行的收獲，尤其是與玄魁交手時對混沌“秩序”一麵的感悟，徹底融會貫通，完善自身內宇宙的法則結構。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林天三人再次出現在古城那巨獸之口般的城門前時，玄魁的身影悄然浮現。
“道友這便要深入‘歸墟之眼’區域了？”玄魁神色凝重，“那片區域混沌風暴肆虐，法則混亂到了極致，更有一些自混沌初開便沉睡的古老存在盤踞，危險無比，即便是老夫，也不敢輕易涉足太深。道友雖實力通天，還須萬分小心。”
他遞過一枚古樸的混沌石符：“此符蘊含古城本源印記，若遇不可抗之危，或可憑借此符氣息，暫時尋得一線生機，或傳遞訊息。也算老夫，聊表心意。”
林天看了那石符一眼，並未拒絕，隨手收起。“多謝。”
他看得出，玄魁是真心希望他能活著回來。一個強大的、對古城抱有善意的外援，對其維持古城穩定至關重要。
不再多言，林天帶著蘇瓔與冥痕鯤，一步踏出城門，身形瞬間被外麵翻湧的混沌氣流吞沒。
玄魁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佇立良久，最終化作一聲悠長的歎息，身影緩緩消散。
一離開古城範圍，周遭的壓力與混亂程度立刻陡增！混沌氣流不再是溫順的河流，而是化作了狂暴的怒濤，其中夾雜著更加尖銳、更加詭異的法則碎片，如同無形的刀鋒，不斷切割、侵蝕著一切。光線在這裡徹底扭曲，神識的探查範圍被壓縮到了極致。
林天撐開鴻蒙道光領域，將蘇瓔與冥痕鯤牢牢護住，速度卻並未減慢，如同一條遊魚，精準地穿梭在狂暴的混沌亂流與危險的法則陷阱之間。他對混沌的理解日益加深，如今已能提前感知並規避許多潛在的危險。
越是深入，景象越是光怪陸離。時而可見巨大的、如同星辰般大小的混沌生物屍骸在氣流中沉浮，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殘餘威壓；時而能闖入一片完全由某種單一法則如純粹的毀滅、極致的冰寒）主導的詭異區域，萬物皆寂；甚至有一次，他們仿佛闖入了時空的斷層，看到了某些古老時代的戰爭碎片一閃而逝。
冥痕鯤在這等環境下顯得頗為興奮，它的歸墟血脈似乎與此地的某些氣息隱隱共鳴，吞噬著逸散的混沌死氣，氣息反而更加凝練。蘇瓔則是全力運轉功法，緊守心神，抵抗著無孔不入的混亂侵蝕。
如此前行了不知多久，或許數月，或許更久。就在林天都感覺內宇宙消耗頗巨，準備尋地暫歇時，前方那永恒翻湧的混沌黑暗中，陡然出現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微光！
那並非混沌氣流自然散發的光芒，而是一種更加穩定、更加古老，仿佛源自某種人造之物的光華！
林天目光一凝，加速向前。
穿過一片極其濃稠、幾乎化為液態的混沌霧靄，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一片相對平靜的混沌虛空中，赫然懸浮著一座殘破不堪、卻依舊散發著亙古滄桑氣息的古老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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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宇通體由一種非金非玉的暗金色材質築成，風格與混沌古城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精美，也更加……破損。大半的殿身已然坍塌，隻餘下小部分主體結構頑強地懸浮著，其上布滿了恐怖的爪痕、劍孔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腐蝕痕跡。那穩定的微光，正是從殿宇殘存的核心區域散發出來的。
一股遠比混沌古城更加純粹、更加本源，甚至帶著一絲……超脫於此方混沌海之上的道韻，從這座殘破古殿中彌漫開來！
林天內宇宙中的鴻蒙道種與“寂滅之河”，在這一刻，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歡呼般的劇烈共鳴！
“這是……”蘇瓔美眸圓睜，被這座古殿的滄桑與不凡所震撼。
冥痕鯤也發出了低沉而警惕的吼聲。
林天凝視著那座殘破古殿，眼中精光爆射。他能感覺到，這座古殿，絕非混沌海自然孕育之物！它可能來自……天外！或者說，來自一個比此界更高等的維度！其內蘊含的力量層次，遠超他目前所見的一切！
“看來，這混沌海的終極秘密之一，就在眼前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宇宙的躁動，帶著蘇瓔二人，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座懸浮於混沌中的殘破古殿飛去。
然而，就在他們靠近古殿萬裡範圍之時，異變陡生！
“吼——！”
數道恐怖絕倫、充滿了暴虐與毀滅氣息的意誌，自古殿周圍的混沌虛空中驟然蘇醒，鎖定了林天三人！緊接著，三頭形態各異、但體型皆大如星辰、散發著仙王巔峰級恐怖波動的混沌古獸，撕裂混沌，顯露出它們那令人絕望的龐大身軀！
它們盤踞在古殿的三個方向，如同最忠誠或者說最貪婪）的守衛，冰冷的瞳孔中，隻有對一切闖入者的絕對殺意！
林天停下身形，看著那三頭散發著令他都感到強烈威脅的混沌古獸，不驚反喜，嘴角勾起一抹熾熱的弧度。
“終於……有點意思了。”
他的拳頭，緩緩握緊。
“便用你們的屍骸，作為我踏入此殿的……敲門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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