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夜色,從未如此躁動不安。
豬油仔按照雷洛的吩咐,開始行動!
他的那張胖臉,此刻再無平日裡的半分和氣,隻剩下精算師般的冷靜與獵犬般的敏銳。
他坐在一輛不起眼的轎車裡,對著電話,語速極快,卻條理清晰。
“阿強,帶上消防署的陳sir,去‘金公主’夜總會。”
“就說接到線報,他們的消防通道嚴重堵塞,存在重大安全隱患,即刻停業整頓!”
“肥獅,聯係報館的幾個記者,明天我要在娛樂版看到‘皇冠賭場’涉嫌洗錢的‘讀者爆料’。”
“寫得越驚悚越好!”
“另外,給魏同那邊幾個管賬的師爺遞話,洛哥這邊,虛位以待,價錢……翻倍!”
他一條條指令發出,織成了一張無形的大網。
這張網,用官麵的壓力、輿論的汙名和金錢的誘惑構成。
專門針對魏同旗下那些看似光鮮、實則脆弱的“正經”生意。
與此同時,另一條戰線上,則是赤裸裸的腥風血雨!
跛豪拄著他那根標誌性的手杖,站在碼頭倉庫的陰影裡。
他不需要太多言語,隻是用那雙狠戾的眼睛掃過麵前黑壓壓的一群人馬。
他的頭馬,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替他說出了命令:
“豪哥說了!三天!”
“魏同罩的那幾條街,所有看場的、收數的、開煙檔的,要麼過來給豪哥磕頭奉茶!”
“要麼,就自己跳進維多利亞港喂魚!”
“動手!”
沒有多餘的呐喊,這群亡命之徒如同鬼魅般散入夜色。
緊接著,港城多個區域,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發了衝突!
旺角,一家原本由魏同手下“喪彪”看管的地下賭檔。
大門被人猛地踹開,一群手持砍刀、鐵棍的漢子一言不發地衝了進來。
為首者,正是跛豪的頭馬刀疤。
“這裡,以後歸豪哥管!”刀疤的聲音冰冷。
喪彪又驚又怒,試圖組織人手反抗:“你們敢動魏老板的……”
話未說完,刀疤已經如獵豹般撲上,手起刀落,動作狠辣精準!
喪彪慘叫一聲,手臂已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賭客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魏同的手下見老大一個照麵就被放倒,士氣瞬間崩潰,幾乎沒做多少抵抗,便抱頭鼠竄。
類似的場景,在油麻地的夜總會、銅鑼灣的走私碼頭、深水埗的煙花巷……不斷上演。
雷洛的謀劃,堪稱絕殺!
每當跛豪的人以雷霆手段清場之後,不到半小時,豬油仔安排的“正規軍”便會準時出現。
要麼是穿著製服的警察前來“維持秩序”,順便接管現場。
要麼是穿著西裝、提著公文包的“經理人”,拿著早已準備好的轉讓協議。
“勸說”原店主或負責人“合作”。
黑與白,在這半個月裡,形成了令人窒息的完美閉環。
魏同不是沒有試圖反擊。
他暴跳如雷,打電話給自己在警局的親信。
卻發現電話要麼無人接聽,要麼對方支支吾吾,表示“上麵壓力太大,暫時無法行動”。
他派出手下的精銳想去奪回關鍵地盤,卻往往在半路就遭到伏擊,損失慘重。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頭陷入泥潭的困獸,周圍的泥沼正在不斷收緊。
昔日的盟友見他失勢,紛紛劃清界限。
手下的兄弟見大勢已去,或倒戈投誠,或卷款跑路。
真正的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