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江浩,當瞥見他手中那柄閃著寒光的鐵鍬時,瞳孔驟然緊縮。
他右手下意識按在腰間的槍套上,左手向前一揮,身後五名警察立即呈扇形散開,將江浩三人半包圍起來。
“放下武器!”小隊長厲聲喝道,聲音如同炸雷般在村口回蕩。
這時,鼻青臉腫的村長一瘸一拐地擠到小隊長身邊。
他故意把沾滿泥土的衣服扯開,露出後背那個清晰的鐵鍬印。
又用臟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結果反倒把血跡抹得滿臉都是。
“警察同誌啊!”村長突然嚎啕大哭,聲音淒厲得像是死了親娘。
他顫抖著舉起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手上還沾著剛才摔倒時蹭的泥巴。
兩行渾濁的老淚順著他布滿皺紋的臉頰滾落。
“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您看看!看看他們把我打成什麼樣了!”
“哎呀!我的胳膊肘啊,哎呀!我的波棱蓋啊,哎呀!我的腰間盤啊……”
“我這把老骨頭哪經得起這麼打啊!”
最誇張的是,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掀起褲腿露出磕破皮的膝蓋。
“你們看看,都出血了!”
那副模樣活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村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這三個土匪不但霸占村裡的糧倉,搶走公糧,還敢毆打村乾部!”
他指著江浩,手指抖得像篩糠:“尤其是他!江浩!”
“剛才還威脅要打死董主任!簡直是無法無天!”
說著說著,他突然撲上去抱住小隊長的腿。
“青天大老爺!您要是不把他們抓起來,我們青山村就沒法活了啊!”
圍觀的村民中,幾個村長的狗腿子立即跟著起哄。
“是啊警察同誌,把他們都抓起來!”
“必須嚴懲!什麼年代了,還能讓這樣的盲流子撒野啊!”
“把他們抓起來,還我們一個公道……”
小隊長濃眉緊鎖,目光如炬地掃視著情緒激動的村民,又轉向手持鐵鍬的江浩。
他抬起右手,示意身後的警員保持警戒。
“請大家安靜!安靜!”小隊長一聲斷喝,洪亮的聲音瞬間壓下了村民的喧嘩。
他深藍色的警服被汗水浸濕了一片,但身姿依然挺拔如鬆。
“我知道你們很急,但是先彆急。”小隊長沉穩地說道,聲音不高卻字字有力。
“辦案要講證據,我不能光憑你們說,就胡亂抓人,我們要了解情況。”
“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江浩是窮凶極惡的歹徒,那我們絕不姑息!”
“但如果另有隱情……”他故意拖長了音調。
“我們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他轉身麵對江浩時,眼神銳利如刀:“這位同誌,請放下鐵鍬。”
“配合我們調查。”
小隊長邊說邊向前邁了一步,右手始終虛按在槍套上。
他身後兩名警察默契地分散開來,形成夾擊之勢,但保持著安全距離。
“浩哥,咋整?”呂東壓低聲音問道,握著鐵鍬的手掌沁出汗水。
他死死盯著警察腰間泛著冷光的手槍,又瞥了眼躲在警察身後,一臉陰笑的董天成和村長!
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趙虎的肌肉繃得跟鐵塊似的,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非但沒放下鐵鍬,反而把鍬柄攥得更緊了,指關節發出“哢吧”的脆響。
那雙銅鈴般的眼睛瞪得通紅,活像頭被逼到絕境的猛獸。
江浩卻突然輕笑一聲,隨手把鐵鍬“咣當”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動作隨意得就像在自家院裡乾活。
“浩哥?!”呂東不敢置信地低呼。
“放下吧。”江浩語氣平靜,眼神卻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
要說江浩為啥這麼淡然,很簡單。
對方有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