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站門口，老職工們紅著眼睛數落。
“難怪年年說虧損，原來都進了他的腰包！”
廠裡的工人們傳閱著還帶著油墨香的報紙，有人拍著大腿叫好。
“早該抓了！”
“這種貪官，槍斃都算輕的！”
學校門口，接孩子的家長們圍成一團，你一言我一語。
“聽說他家裡搜出來的錢，能蓋一所希望小學……”
一時間，整個青城市，都在討論趙德柱的事情。
同時，在調查組的嚴厲審訊下，趙德柱的黨羽們一個接一個現出原形。
財務科長交代了做假賬的細節，采購主任坦白了收受回扣的事實，辦公室主任承認了銷毀證據的經過……
這些曾經趾高氣揚的乾部，如今都低下了頭，等待法律的製裁。
至於其他相關人員……
董天成胸前彆著大紅花，在眾人的掌聲中坐進了趙德柱曾經的辦公室。
他如願以償地當上了糧食局主任，成為局裡的第三把手。
雖然這個位置來得蹊蹺，但此刻沒人敢提出半點質疑。
整個糧食局出奇地安靜，沒有人反對這項任命，甚至沒有人敢多問一句。
各個科室的乾部都忙著銷毀證據，修改賬本，把所有見不得光的灰色收入都算在趙德柱頭上。
財務室的人連續工作了好幾個小時做賬，檔案室的資料被翻得亂七八糟。
每個人都急於和趙德柱劃清界限，恨不得把所有的黑鍋都扣在這個已經倒台的領導身上……
三天後，糧食局三樓，會議室內。
糧食局局長端坐在主位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左手邊的副局長，不停地翻動手中的筆記本，眼神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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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局長的右手邊，正是新上任的主任，董天成！
他挺著肚子，臉上堆著僵硬的笑容。
後排座位上，各地區的副主任們正襟危坐，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這是趙德柱案發後糧食局的第一次全體會議。
會議室裡靜得可怕，連鋼筆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牆上“為人民服務”的紅色標語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咚咚咚！”
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讓所有人渾身一顫。
門開了。
嚴麗踩著鋥亮的黑色高跟鞋走了進來，鞋跟敲擊水磨石地麵的聲音像一記記警鐘。
嚴麗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職業套裝，修身剪裁勾勒出她纖細卻淩厲的線條。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神經上。
手裡厚厚一摞檔案袋“啪”地摔在會議桌上。
在座眾人齊刷刷低下頭，有人假裝整理文件，有人盯著茶杯發呆。
無一人敢和嚴麗對視！
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趙德柱”，會被調查組審判。
嚴麗忽然“撲哧”一笑，清脆的掌聲打破了凝固的空氣。
“各位這麼嚴肅乾嗎？開心點。”她歪著頭，茶色短發劃過臉頰。
“經過我們調查組的努力，糧食局最大的蛀蟲已經被揪出來了。”
“從今往後，希望各位各司其職，還老百姓一個清清爽爽的糧食局。”
嚴麗緩步繞到董天成身後，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椅背上。
“董主任，要努力啊。”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卻讓董天成的肥肉猛地一顫。
指甲劃過實木椅背的“咯吱”聲，在死寂的會議室裡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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