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乾通明白,他表麵上是在求江浩。
實際上,都得看沈冰冰的意思!
可他不知道的是……沈冰冰現在也一臉懵啊!
她都沒弄懂江浩究竟要乾什麼。
土地管理局的副局長,如果她沒記錯,姓馮,全名叫馮喜才。
這個人,和她爹在會議上碰過麵,私下的聚會自己也曾見過他兩麵。
精於算計,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金乾通那雙戴著金戒指的手指在桌麵上急促地敲擊著,“篤篤篤”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他擦了擦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珠,真絲手帕上精致的“福”字刺繡已經被汗水浸濕得變了形。
“江老板,不瞞寧說撒……”金乾通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幾分神秘兮兮的味道。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身子往前傾了傾,花襯衫領口處散發出一股混合著廉價香水和汗臭的古怪氣味。
“馮副局長和我們商會的糾紛,已經拖了整整三年零八個月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金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臉上的表情活像個在訴苦的怨婦。
“這具體的原因呢,是我們商會想要在城西建一所度假村。”
“所有手續都齊全,批文都下來了,可馮副局長就是卡著最後一道施工許可不放!”
“寧知道我們為了城西那個度假村項目,投了多少錢嗎?”金乾通突然激動起來,手指在空中比劃著。
“光是地皮就花了50萬!這個數!”
“建築集團的首付款又給了10萬!”
“還有工人,設計師,監理……”
“我們商會現在每天睜眼就是幾百塊錢的工資要發!”
金乾通掰著手指頭數著,每數一個就重重地歎一口氣。
“可工地連個土渣都不能動!這誰受得了啊。”
他的眼神不時地往沈冰冰那邊瞟,似乎在期待她能說點什麼。
但沈冰冰隻是皺著眉頭,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麻花辮的末梢,顯然也在消化這些信息。
“馮副局長不讓動工,恐怕有他自己的原因吧?”江浩微微一笑,試探性的問道。
“他有個……”金乾通猛地刹住話頭,肥厚的嘴唇扭曲了一下,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臟話咽了回去。
他下意識地捂住嘴,金戒指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刺眼的光,眼睛緊張地瞟向沈冰冰的方向。
見沈冰冰依舊端坐著,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神色如常。
金乾通這才長舒一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擦突然冒出的冷汗。
真絲手帕上精致的刺繡,已經被他揉得皺皺巴巴。
“咳咳,這原因嘛……”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突然變得黏膩起來,帶著濃重的粵語腔調。
“有很多撒。”
金乾通搓著戴金戒指的手指,眼神飄忽不定。
“可能是因為這個錢不到位,”
“也可能是我們誠意不夠……”他做了個數錢的手勢,拇指和食指快速摩擦著。
說著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又趕緊塞了回去,動作快得像是怕被人看見。
江浩和沈冰冰交換了一個眼神。
馮喜才這是明目張膽地要吃回扣啊!
金乾通突然激動起來,揮舞著手臂比劃著。
“青城市依山傍水,風景優美得很呐!”
“城西更是四季分明,春有綠水青山,冬有霧凇奇境!”說到激動處,唾沫星子都飛濺到了桌麵上。
“要是建了度假村!”金乾通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