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寶山的手突然一抖,話筒“咣當”一聲砸在桌麵上,在寂靜的審訊室裡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肥厚的嘴唇無意識地顫抖著,額頭上瞬間沁出豆大的汗珠。
臥槽踏馬!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臉上的橫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
藏在桌下的左手死死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你爹是沈二河?
那你踏馬為啥不早說啊!
那可是市裡的二把手!
整個青城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他猛地抬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沈冰冰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嗓子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聲音。
他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製服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挺拔身軀不自覺地矮了半截,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姿態蕩然無存。
你要是早點說,老子還敢這麼囂張嗎?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渾濁的眼珠猛地一顫。
藏在桌下的手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沒記錯的話,給他下達扣留江浩命令的領導,和沈副市長是一派的啊……
而且關係很親近!
幾乎就是沈副市長的影子!
這到底啥情況?
他的目光在沈冰冰和江浩之間來回遊移,肥厚的嘴唇開合了幾次,卻發不出聲音。
藏在桌下的手,緊緊攥住褲子,不知所措。
這一麵讓他扣留江浩,一麵又要放了江浩……
左手打右手,玩我呢是吧?!
“沈……沈小姐啊。”邢寶山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像泄了氣的皮球。
他臉上的橫肉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額頭上的冷汗在燈光下閃著油光。
那雙原本凶狠的三角眼此刻堆滿討好,連腰都不自覺地彎了幾分。
他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顫抖著擦拭額頭的汗水。
手帕很快就被浸濕,在他肥厚的掌心裡皺成一團。
“你等我一下。”他結結巴巴地說著,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邢寶山的手抖得像篩糠,差點拿不穩電話聽筒。
他深吸一口氣,用肥胖的手指顫巍巍地撥著號碼,每按下一個數字都要確認好幾遍。
與此同時,警察局門外停著的那輛紅色奔馳車裡,氣氛同樣緊張。
張富貴焦躁地坐在後排,手指死死掐進真皮座椅裡,留下幾道深深的凹痕。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警局大門,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伯母!”他突然轉頭,聲音因為焦慮而變得尖銳。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冰冰咋還沒出來呢?”
他的雙腿不受控製地抖動著,皮鞋不斷敲擊著車底板,發出“噠噠”的聲響。
他怕了!
他踏馬真是怕的夠夠的了!
他每次對付江浩,都覺得穩操勝券,結果總是能被江浩化解過去……
江浩就跟撞了大運一樣,運氣好得讓人嫉妒!
“伯母,是不是又有什麼意外發生了?”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恐慌,手指神經質地拉扯著自己的領帶。
吳秋雅坐在駕駛位上,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方向盤,指節都泛白了。
她皺著眉頭看了眼手表,表麵反射的陽光在她臉上投下一道晃動的光斑。
距離邢寶山審問江浩,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按理說江浩應該簽了認罪書,這件事解決了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