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麗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的臉頰依然泛著紅暈,但眼中的羞惱已經逐漸被警惕取代。
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雖然表麵上恢複了鎮定,但微微緊繃的肩膀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戒備。
“誒,嚴組長,我就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您可千萬彆把我看高了。”
江浩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雙手隨意地搭在桌沿,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但眼底卻閃過一絲警惕。
“小人物?”嚴麗突然嗤笑一聲。
塗著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優雅地執起酒瓶,緩緩往高腳杯中注入玫紅色的果酒。
她舉起酒杯,透過晃動的酒液審視著江浩。
在紅酒的折射下,江浩的身影開始扭曲變形,如同他隱藏的秘密一般撲朔迷離。
“江老板。”她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一個小人物,怎麼可能靠收麥子,賣出四萬八?”
指尖在杯壁上輕輕敲擊,發出清脆的“叮叮”聲,酒杯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一個小人物,怎麼可能知道趙德柱在縣城有十八萬贓款,外加一棟彆墅?”
嚴麗突然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酒液劇烈晃動。
“一個小人物,怎麼會知道馮喜才有3個情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冷。
“還會被市警察局的大隊長針對?!”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握著酒杯的手指已經因用力而發白,精心修剪的指甲幾乎要嵌入玻璃。
杯中的紅酒不斷震顫,仿佛隨時會隨著爆裂的酒杯四濺開來。
“江老板啊。”她突然傾身向前,紅唇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您要是小人物……”
“那我們整個調查組,恐怕都沒有比你更大的咖位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周圍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嚴麗的眼睛死死盯著江浩,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江浩聽到嚴麗的質問,隻是不緊不慢地端起酒杯,修長的手指輕輕晃動著杯中的液體。
他微微抿了一口,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臉上始終掛著那副從容不迫的笑容。
“嚴組長啊。”他放下酒杯,杯底與桌麵接觸時發出清脆的“嗒”聲。
“你誤會了,這些消息,可不是我找出來的。”
他的語氣輕鬆得像在聊家常。
就在江浩準備繼續解釋時,嚴麗突然抬手打斷。
她塗著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
“你是想說……”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這些消息,都是沈冰冰告訴你的吧?”
江浩的瞳孔微微一縮,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誇張地攤開雙手,對著嚴麗豎起大拇指。
“對,嚴組長真聰明。”聲音裡帶著幾分浮誇的讚歎。
嚴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節奏越來越快。
裝!
又裝是吧!
她早就調查過了。
趙德柱,馮喜才和沈冰冰三個人之間,沒有任何利益往來!
至於沈冰冰的父親,沈二河那邊……
沈二河的派係中,這兩個人,確實沒有為他效力。
但他敵對的派係中,也沒有這兩個人的作用。
倒不如說,他們兩個還入不了沈二河的眼。
所以沈二河想要借著為民除害,排除異己……
這一條,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麼沒有好處,沈二河為什麼要讓沈冰冰除掉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