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麗突然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她走到江浩身邊,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酒杯。
“這一個多月,我們懲治了不少貪汙受賄的官員。”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自豪。
“再加上馮喜才這個副局長……可以說是政績斐然!”
江浩依舊保持著慵懶的坐姿,但眼神卻變得銳利起來。
他敏銳地注意到嚴麗肩膀微微的顫抖,以及她攥著酒杯的指節已經泛白。
嚴麗猛地轉身,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但同時。”她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帶著幾分壓抑的憤怒。
“我們也對青城市的政法係統,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她快步走回桌前,雙手重重拍在桌麵上,震得酒杯都晃動起來。
“不少人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
“那些幫助我們的人,更是讓他們恨之入骨!”
江浩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緩緩放下酒杯,表情卻依然平靜。
嚴麗突然像是泄了氣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眼中滿是疲憊。
“我們畢竟是空降來的,不能在青城市久待下去。”
“恐怕再過一周,我們就要離開了。”
說到這,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精心打理的發絲有幾縷散落在泛紅的頰邊。
江浩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嚴麗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酒,紅紫色的葡萄果酒還在杯中晃動著。
“董天成前些日子還跟我抱怨。”
“說我們走了,他怎麼辦?”
“想要跟我們一起回神京。”
“這個要求我們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但我們給他安排了一個職務,足夠他自保。”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憐憫,卻又夾雜著無奈。
她突然傾身向前,雙手撐在桌麵上,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江浩,你想想啊。”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董天成一個糧食局的主任,在我們離開以後,都害怕被報複。”
嚴麗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浩,紅唇勾起一抹冷笑。
“你一個平頭老百姓。”她的聲音如同毒蛇般絲絲入耳。
“誰又能來保護你呢?”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這番話語出自她的真心,紅唇輕啟時,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沒有江浩提供的那些關鍵線索,調查組絕不可能在短短一個多月內,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
可這份成績單背後,卻是一張張虎視眈眈的麵孔,正磨刀霍霍地等著報複。
想到這裡,她的指尖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精心修剪的指甲幾乎要刺破皮膚。
然而江浩聽完她這番肺腑之言,隻是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節奏平穩得令人心驚。
“嚴組長,你這是在擔心我嗎?”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帶著幾分危險的磁性。
說話時,他故意俯身向前,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嚴麗敏感的耳廓上,引得她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
嚴麗猛地抬頭,杏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廢話!
不擔心你我說這麼多乾嘛?
對牛彈琴嗎?!
她強作鎮定地彆過臉去,手指不自覺地整理著衣領。
“少自作多情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惱怒,卻掩飾不住微微發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