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不安地回頭望向沈家彆墅的方向,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
“我走了冰冰咋整啊……”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但語氣中的占有欲卻暴露無遺。
張德彪猛地刹住腳步,轉身時衣角帶起一陣淩厲的風。
他布滿老繭的大手攥得咯咯作響,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張富貴。
突然,他抬起穿著鋥亮皮鞋的腳,狠狠踹在張富貴的膝蓋窩上!
“哎喲!”張富貴慘叫一聲,差點跪倒在地。
他手忙腳亂地扶住路邊的梧桐樹,膝蓋火辣辣地疼,嘴角疼得直哆嗦。
“你個山驢逼!”
“趕緊把嘴閉上吧!”張德彪壓低聲音怒吼,噴出的唾沫星子濺在張富貴油光滿麵的臉上。
他粗糙的手指用力戳著兒子的太陽穴,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
“你長著眼睛是出氣的?”
“沒看見沈二河那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
張富貴縮著脖子,像隻受驚的鵪鶉。
他偷偷抬眼瞥了瞥父親猙獰的表情,又想起方才沈二河緊抿的嘴唇和緊繃的下頜線,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還有嚴麗那個女人!”張德彪咬牙切齒地繼續道。
“她笑得跟狐狸精似的,一看就沒安好心!”
“他們倆去書房談這麼久,能有好事才怪!”
張富貴眨了眨小眼睛,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笨拙地擦了擦臉,結結巴巴地問:“爹,你的意思是……”
“蠢貨!”張德彪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揪住兒子的衣領。
“估計沈二河現在正犯愁,怎麼保住自己頭頂的烏紗帽呢,哪還有心思管他女兒?”
“啊?”張富貴張大嘴巴,嘴唇顫抖著,小眼睛裡滿是震驚。
他艱難地消化著父親的話,手指無意識地揪著皺巴巴的衣角。
“這事這麼嚴重嗎?”聲音細如蚊呐,帶著明顯的顫抖。
“當然!”張德彪冷笑一聲,眼神陰鷙得像淬了毒。
他摸出根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煙霧從鼻孔噴出。
煙頭在昏暗的路燈下明滅不定,映照出他陰沉的臉。
“半個青城市的勢力,都在和沈冰冰為敵。”
“再加上調查組摻和一腳……”他眯起眼睛,聲音越來越低。
“局麵,已經不是沈二河能掌控的了!”
說到這,張德彪突然將煙頭狠狠摔在地上,用皮鞋尖碾得粉碎。
“那沈家這次……”張富貴看著父親反常的舉動,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凶多吉少!”張德彪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眼神飄向遠處沈家彆墅的燈光。
張富貴倒吸一口涼氣,嘴唇顫抖著,小眼睛瞪得溜圓,臉上的橫肉都跟著抖了抖。
“爹,這種情況下,沈伯父怎麼還把咱們趕出來了呢?”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解和委屈。
他笨拙地往前蹭了兩步,臉上堆滿諂媚。
“咱們在,不也能給他幫幫手嗎?”
說著還拍了拍胸脯,做出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
卻因為動作太大扯到被踹疼的膝蓋,疼得齜牙咧嘴。
張德彪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角抽搐著,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
“幫幫手?”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突然“嗬”地一聲氣笑了,笑聲乾澀刺耳。
粗糙的手指,狠狠戳在張富貴的腦門上!
“你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