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哭泣聲,引來幾名警察來看看情況。
為首的警官在看到室內的情形時,銳利的目光瞬間變得凝重。
“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沈冰冰優雅地站起身,真絲旗袍下擺隨著她的動作如水般流淌。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警察,聲音冷得像冰。
“帶她去醫院,讓幾個護士陪同。”
“24小時貼身陪同!”她頓了頓,塗著丹蔻的指尖輕輕點了點太陽穴。
“明白嗎?”
警官不自覺地挺直腰板,迅速點頭。
“是,沈小姐!”
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仍在啜泣的女人,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一件易碎品。
……
警察局的日光燈慘白刺眼,將每個人的表情都照得那樣奪目。
長椅上,十幾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如坐針氈。
他們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精心打理的發型也淩亂不堪。
每當有警察走過,這些人就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活像一群受驚的鵪鶉,麻木的配合警察做筆錄。
江浩一行人剛走進大廳,目光就鎖定了牆角那個被銬住的年輕男子。
男子癱坐在地上,手腕已經被手銬勒出紫紅色的淤痕,可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他原本俊朗的臉龐此刻慘白如紙,眼神空洞得像個死人。
名牌襯衫上沾滿了酒漬和灰塵,昂貴的西褲膝蓋處更是磨出了破洞。
這人正是袁宏興的兒子,袁明浩。
“兒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袁宏興踉蹌著衝到袁明浩麵前,布滿老繭的大手高高揚起,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工裝服上還沾著汽修廠的油漬。
在警局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那一巴掌帶著風聲就要落下,可就在即將觸及兒子臉頰的瞬間,袁宏興的手臂突然僵住了。
他布滿皺紋的眼角劇烈抽搐,渾濁的淚水決堤般湧出,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
高舉的手掌最終輕輕落下,變成了顫抖的撫摸。
“啪嗒……”
一滴淚水砸在袁明浩慘白的臉上。
袁宏興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起兒子的臉,像是捧著什麼易碎的珍寶。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兒子空洞的眼神,膝蓋一軟。
“咚”地一聲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
這個在汽修廠摸爬滾打半輩子的硬漢,此刻佝僂著背,像棵被風雪壓彎的老鬆。
“爸……”
感受到臉上溫熱的觸感,袁明浩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
他猛地掙紮起來,手銬在鐵欄杆上撞出“哢哢”的刺耳聲響。
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也渾然不覺。
“爸!你相信我!”袁明浩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像是砂紙摩擦般刺耳。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極大,額頭上青筋暴起。
“我沒有侮辱那個女孩!我真的沒有侮辱他!”
他的喊聲在警局空曠的大廳裡回蕩,引得做筆錄的人都紛紛側目。
那張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驚恐與委屈,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也顧不上擦。
江浩站在一旁,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黑色襯衫下的肌肉微微繃緊。
曆經兩世,他敏銳地察覺到。
袁明浩此刻的表情太真實了,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慌亂與絕望。
絕不是能偽裝出來的。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