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涵的瞳孔劇烈收縮，死死盯著嚴麗手中“滋啦”作響的電棍。
藍白色的電光在他慘白的臉上跳動。
“我，我……”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冷汗順著太陽穴滑落，精心打理的發梢黏在額前。
突然，他猛地咬緊牙關。
“我沒什麼可說的！”
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跡。
不能說！
說了就全完了！
“滋啦！！！”
電棍毫不留情地貼上他的大腿。
孫宇涵的身體像觸電的魚一般猛地彈起，又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啊！！！”
淒厲的慘叫穿透單薄的牆壁，在警局走廊裡回蕩。
正在辦公的警察們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有人悄悄咽了口唾沫，有人不安地搓著手。
卻沒人敢往聲音來源的方向多看一眼。
李長秋站在走廊中央，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額頭上青筋暴起。
“嚴麗這娘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壓得極低。
“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就在這時，刺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
一輛黑色轎車猛地停在警局門口，輪胎在地麵上擦出兩道漆黑的痕跡。
董天成圓滾滾的身軀匆忙從駕駛座鑽出來，額頭上的汗珠在警局門口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他小跑著繞到後座，小心翼翼地扶出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瘦弱女孩。
“婷婷！”李長秋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聲響。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張開雙臂時，西裝袖口都跟著抖動。
“爸！”李婷婷像隻受驚的小鹿般撲進父親懷裡。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病號服寬大的袖口下，手腕上還纏著繃帶。
淚水很快浸濕了李長秋的西裝前襟，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顫抖。
李長秋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後腦勺，眼神卻猛地射向董天成。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燃燒著怒火。
“你們調查組到底是什麼意思？！”
聲音在警局大廳裡炸開，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董天成被這聲怒吼嚇得一哆嗦，圓潤的臉上堆滿勉強的笑容。
“李、李局長，這是嚴組長的命令……”
“放屁！”李長秋一把將女兒護在身後，西裝下的胸膛劇烈起伏。
“我女兒剛受過刺激！”他指著李婷婷手腕上的繃帶，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
“需要在醫院靜養！你們……”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因為看見女兒正驚恐地盯著審訊室的方向。
那裡，又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穿透牆壁。
李婷婷瘦弱的身子猛地一顫，像隻受驚的兔子般縮進父親懷裡。
李長秋感覺到女兒的顫抖，眼中的怒火更甚。
“你們把她帶到這種地方！”聲音因為壓抑的憤怒而變得嘶啞。
“到底想乾什麼？！”
董天成油膩的圓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的確良襯衫的領口。
要是放在以前，他這個糧食局主任，對李長秋這樣的局長，那都得卑躬屈膝，彎腰討好。
可現在不同了。
老子現在是調查組的副組長！
怕你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