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邊說,邊慢條斯理地、象征性地輕輕撣了撣風衣前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動作優雅而從容,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您剛才唾沫橫飛地說了這麼多,又是抬出孫秘書嚇唬人,又是讓我們滾出青城的……”
“我怎麼越聽越覺得,像是輸急了眼、賭紅了眼的賭徒……”
“發現自己褲衩都快輸沒了,就開始氣急敗壞地在牌桌下麵踹凳子呢?”
陳澤斌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驟然變得更加難看,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江浩輕笑一聲。
那笑聲輕飄飄的,卻帶著千斤重量,目光銳利如刀地看向陳澤斌。
“陳董事真是貴人多忘事,這健忘的毛病可不好。”
“您不會忘了,不久之前,在您那間豪華的辦公室裡。”
“您和我之間,還有過一個關於地皮歸屬的賭約吧?”
“當時我好像就告訴過你。”江浩一字一句,清晰地重複著當時的場景。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陳澤斌那張扭曲的臉上!
“彆把寶全都壓在亂葬崗那塊破地上,它不一定會入選。”
“隻有你們這種自作聰明、想坐享其成的傻子!”
“才會做這種不切實際的美夢!”
“怎麼樣?”他微微歪頭,語氣中的嘲諷幾乎要滿溢出來。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我說對了吧?”
“隻可惜啊,”江浩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語氣裡的譏諷意味更濃了。
“當時走得急,忘記跟你下點注了。”
“否則陳董事,您這次虧得,可就不止是麵子。”
“恐怕連錢都要賠個精光!”
“那可就真是虧大發了呦。”
“你!”陳澤斌被這番話徹底戳中了最痛的痛處!
賭約的慘敗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更是他判斷力遭受的巨大恥辱!
如今被江浩以這種極度輕蔑和嘲弄的方式當眾揭開,無異於將他最後一塊遮羞布狠狠撕下!
還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他整張臉因為極致的憤怒、羞恥和怨恨,瞬間漲成了駭人的紫紅色!
他胸口劇烈起伏,像是拉風箱一般喘著粗氣。
指著江浩的那根手指,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地顫抖著。
“江浩!你他媽少得意!在這跟我牙尖嘴利!”
“就算你他媽僥幸贏了一次又能怎麼樣!”
“你以為憑這點小聰明、幾句風涼話就能保住地皮?”
“就能在青城立足了?”
“做你娘的青天白日夢!”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剛才偽裝的冷靜,和上位者的姿態。
變得徹底的氣急敗壞,歇斯底裡,風度儘失。
江浩看著他這副暴怒失態、近乎癲狂的醜陋模樣,眼神中的譏誚和憐憫之色更深了。
仿佛真的隻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跳梁小醜,在徒勞地蹦躂。
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淡漠冰冷得仿佛隻是在驅趕一隻圍繞在耳邊嗡嗡作響的、令人厭煩的蒼蠅。
“陳董事,如果您能拿得出手的手段,從頭到尾都隻有這些上不了台麵。”
“無聊至極的口頭威脅,潑婦罵街……”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徹頭徹尾的、不容置疑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