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劇本我看了，故事很……特彆，也很敢寫。”
一位以演大俠聞名的武打巨星，在電話裡斟酌著用詞。
“但抱歉，我目前的戲路和形象，可能不太適合這種……”
“嗯，太過寫實的江湖題材。”
另一位正當紅的硬派小生，則說得更直接一些。
“向導，不是我不給鄭先生和您麵子。”
“隻是這個《古或仔》，它裡麵涉及的幫派鬥爭、街頭砍殺……”
“還有那種對傳統江湖道義的顛覆。”
“尺度太大了。”
“我擔心拍出來會影響我的公眾形象。”
“而且，審查那邊恐怕也……”
還有的經紀人，甚至隱晦地提點道。
“向導，這種片子，拍好了是開宗立派，拍不好就是引火燒身啊。”
“裡麵的內容太敏銳了，我們不敢碰。”
江浩的劇本，對於看慣了傳統武俠片、功夫片或浪漫英雄片的港城電影界來說。
無疑是一次顛覆性的創新。
它過於真實、赤裸，甚至帶著一絲對江湖浪漫想象的解構。
它描繪的不是俠之大者。
而是底層古惑仔的掙紮與血淚，這觸及了當時電影圈的某種隱形禁區。
明星們愛惜羽毛，擔心這種“離經叛道”的作品會影響他們苦心經營的正麵形象。
更擔心其敏銳的題材，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向導演拿著一個個被退回的劇本，愁眉苦臉地找到了正在酒店房間裡與沈冰冰、唐小鈺商議後續計劃的江浩。
以及聞訊趕來的鄭天丘。
“江老板，鄭先生……情況不太妙。”向導演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彙報完，臉上寫滿了焦慮。
“有點名氣的演員，一看到劇本涉及幫派和敏感內容，都婉拒了。”
“他們說……說咱們這戲‘中心思想不正’。”
“怕惹禍上身。”
“丟他老母！”鄭天丘一聽就火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亂跳。
“一群慫包！拍個電影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老子混了半輩子，還怕這個？”
“他們不肯演，是看不起我和義堂嗎？！”
他眼中凶光畢露，顯然動了要用些“非常手段”的念頭。
“鄭老大，稍安勿躁。”江浩抬手製止了即將暴走的鄭天丘。
臉上卻並沒有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
這個結果，其實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原版的《古惑仔》在拍攝初期，同樣麵臨過找不到當紅明星出演的窘境。
最終才啟用了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鄭、陳等人。
卻意外成就了經典。
曆史，似乎正在以另一種方式重演。
“他們拒絕，不是因為看不起鄭老大您，而是因為他們眼光有限。”
“看不懂這個劇本的價值，也承擔不起創新的風險。”
江浩語氣平靜地分析道，安撫著鄭天丘的情緒。
“那現在怎麼辦？”唐小鈺蹙著秀眉問道。
“沒有明星，票房號召力從哪裡來？”
“難道真要啟用一堆新人？”
“風險太大了。”
沈冰冰也看向江浩，等待他的決策。
她雖然對題材有所保留。
但既然已經決定合作，她更關心如何解決實際問題。
江浩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港城繁華的街景，目光深邃。
片刻後，他轉過身，臉上非但沒有沮喪，反而露出一抹一切儘在掌握中的從容微笑。
“他們拒絕，是他們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