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陷入了更深的沉默,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過了好一會兒,沈二河才緩緩抬起頭,眼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深沉和算計。
甚至帶著一絲冷酷。
“你說得對,秋雅。”他聲音低沉。
“這錢,不能直接沾。”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不過,江浩在電話裡信誓旦旦地說,他有辦法搞定所有負麵輿論。”
“能讓電影平穩落地,甚至成為‘契機’。”
“我雖然不全信,但……或許他真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後手。”
沈二河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如同一個老練的棋手,開始布置退路。
“所以,我會做兩手準備。”
“第一,冷眼旁觀。”
“就像我跟江浩說的,賭約立下,我們等結果。”
“如果電影大賣,並且江浩真的如他所說,有能力把輿論擺平。”
“把電影以及冰冰,從任何負麵關聯中,乾乾淨淨地摘出來。”
“不需要我動用任何關係、承擔任何風險……”
“那麼,這筆通過冰冰‘合法投資’賺來的錢。”
“我們或許可以想辦法,通過更隱蔽、更安全的方式‘借用’一部分。”
“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沈二河話鋒一轉,語氣驟然變得冰冷無情。
“如果他解決不了!”
“如果電影上映後引發巨大爭議,輿論失控,任何一點火星濺到冰冰身上。”
“或者有絲毫牽連到我們沈家的苗頭……”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吳秋雅屏住呼吸:“你的意思是?”
“到時候,我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沈二河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壯士斷腕般的決絕。
“公開嚴厲批評這部電影的負麵影響,強調它與我們沈家毫無瓜葛!”
“並且,我會親自下令,讓冰冰立刻回來,與她做出徹底切割!”
“必要時,甚至可以……反過來協助輿論,將所有的責任和矛頭,都指向江浩!”
他看著妻子,一字一頓地說。
“我們必須是受害者家屬,是深明大義、大義滅親的典範!”
“絕不能成為被拖下水的同謀!”
吳秋雅看著丈夫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冷酷和算計,點了點頭。
“就按你說的辦。”
“我們……等著看港城那邊的‘結果’。”
……
三天後,《古或仔》首映!
幾家最大的首映影院門口,人聲鼎沸,盛況空前。
巨大的電影海報前,擠滿了等待入場的觀眾和爭相報道的媒體記者。
閃光燈此起彼伏,將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影院門口接受采訪的鄭天丘。
他今日難得地穿上了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
雖然眉宇間仍帶著江湖大佬的沉穩氣度,但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一位成功的商業巨子。
他與向導演並排而立,麵對鏡頭侃侃而談。
“鄭先生,請問您投資《古或仔》這部電影,是出於怎樣的考量?”
有記者將話筒遞上前。
鄭天丘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回答。
“我認為這部電影講述的不僅僅是江湖故事,更深層次是講述男人的責任、兄弟的情義。”
“以及在特定環境下人性的掙紮與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