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如同一聲驚雷，在寂靜的會場炸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主編和那些準備好的專家們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們準備了無數道德批判的檄文，設想了江浩各種辯解的角度。
卻萬萬沒想到，江浩的開場白，竟然完全跳出了他們預設的框架。
沒有在“黑與白”、“對與錯”的泥潭裡糾纏。
而是直接回到了一個最原始、最根本的評判維度……
市場與受眾！
票房神話，萬人空巷，街頭巷尾的模仿熱潮……
這一切都是鐵一般的事實，是無法用任何道德批判去抹殺的成功！
江浩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他微微向前傾身，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台下那些剛才還義憤填膺的批判者，繼續追問。
“如果它是一部徹頭徹尾的、糟糕的、毫無價值的失敗之作。”
“那麼請問，那一千五百萬的票房從何而來？”
“全港城年輕人爭相湧入電影院的熱情從何而來？”
“此刻會場內外聚集的關注，又從何而來？”
“難道在座的各位，以及港城成千上萬的觀眾！”
“他們的選擇、他們的審美、他們用真金白銀投出的票，都是錯誤的嗎？”
“都是盲目的嗎？”
“如果我們連它作為一件文化商品最基本的成功都無法正視，那麼後續所有基於偏見和想象的批判，豈不是都成了空中樓閣？”
幾句話，輕描淡寫，卻瞬間將辯論的基石，從虛無縹緲的道德高地，拉回到了堅實無比的市場大地之上！
釜底抽薪！
這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江浩環顧全場，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他並不需要他們回答，因為他早已有了答案。
他微微頷首，仿佛確認了某種共識，繼續說道。
“好，看來大家心裡都有一杆秤，都承認了《古或仔》在商業上、在觀眾接受度上。”
“取得了毋庸置疑的成功。”
他的語氣依舊平穩，但話語的鋒芒開始展露。
“那麼，我的第二個問題，還是要問大家……”
他再次停頓，目光如炬，掃過主編和他身旁那些麵色開始不自然的專家。
“《古或仔》為什麼會成功？”
“是因為我們搭建了多麼宏大、多麼昂貴的布景嗎？”
江浩自問自答，輕輕搖頭。
“沒有。”
“我們的場景，很多就是港城街頭巷尾最真實的模樣。”
“是因為我們有好萊塢那樣的頂級特效，炫目驚人的視覺奇觀嗎？”
他再次否定，語氣帶著一絲坦誠。
“也沒有。”
“我們的製作預算，在港城電影裡也隻能算是中等偏下。”
他接連幾個“沒有”，將人們通常認為的電影成功要素一一排除。
每說一個“沒有”，台下那些批判者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因為他們發現，他們賴以攻擊的“淺薄”、“炫技”等角度……
在江浩開口之前，就被他自己堵死了。
最後，江浩的聲音陡然提升，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度，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們有的，隻是紮根於當今這個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