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佳輝這番話,已經脫離了理性批判的範疇。
變成了純粹的人身攻擊和情緒宣泄。
會場內的掌聲和歡呼被這突如其來的、充滿戾氣的咆哮打斷。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失態的呂佳輝。
張富貴在角落裡,雖然他喜歡看見呂佳輝如此激烈地攻擊江浩。
但這樣情緒失態,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主編也察覺到了不妙,連忙悄悄拉了拉呂佳輝的衣角,低聲道。
“呂老,冷靜,注意影響……”
但呂佳輝已然上頭,根本聽不進去。
他胸口劇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仿佛要將江浩生吞活剝。
麵對呂佳輝氣急敗壞、近乎潑婦罵街般的全盤否定和人身攻擊。
江浩非但沒有被激怒,反而發出了一聲清晰的冷笑。
那笑聲不大,卻充滿了譏誚和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清晰地傳遍了突然安靜下來的會場。
“內核?”
“意義?”江浩重複著這兩個詞,嘴角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呂先生,您口口聲聲內核與意義,卻連電影這門藝術最根本、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都搞不清楚。”
“這難道不是舍本逐末嗎?”
“你說什麼?!”呂佳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毛頭小子竟然敢質疑他不懂電影?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江浩,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變得尖利扭曲。
“你放屁!”
“老子評論電影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
“我看過的電影、評論過的片子比你吃的飯都多!”
“我不懂電影?”
“難道你這個拍出這種下三濫玩意兒的毛頭小子懂嗎?!”
這番粗鄙的言論,從一個自詡為“泰鬥”的人口中說出,讓台下許多人都皺起了眉頭。
原本對他存有的幾分敬畏,此刻也消散了大半。
江浩絲毫不為所動,眼神銳利如刀,迎向呂佳輝幾乎要噴火的目光。
聲音陡然提高,如同宣判般斬釘截鐵。
“我當然懂!”
“而且我,比你更懂!”
“電影最重要的,從來不是什麼虛無縹緲、高高在上的‘內核’和‘意義’!”
“電影最重要的,是人!”
“是觀眾!”
“是它能打動人心的力量!”
他一步不讓,話語如同連珠炮,直指核心。
“你看了那麼多電影,評論了那麼多作品,可你的眼裡,隻有僵死的教條和冰冷的理論!”
“你何曾低下頭,去看一看、聽一聽那些真正買票走進電影院的普通觀眾。”
“他們為什麼哭?”
“為什麼笑?”
“為什麼被觸動?”
“一部電影,如果失去了打動人、連接人的能力。”
“就算它有再‘高尚’的內核,再‘深刻’的意義,那也不過是一具裹著華麗外衣的骷髏!”
“是無人問津的文化僵屍!”
江浩的手臂猛地一揮,指向台下那些年輕的觀眾。
“而你,呂大家,你和你所代表的那套陳腐的評論體係。”
“正在孜孜不倦地生產著這樣的‘僵屍’!”
“你們企圖用一成不變的標尺,扼殺所有新鮮的、有生命力的……”
“卻不符合你們審美的,真實觸動大眾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