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內,白色的燈光晃得人眼睛發花。
陳默躺在移動病床上,感覺自己像一條被扔進油鍋的魚,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癢。
他拚命忍著,指甲在隔離布下死死摳著床沿,手背上青筋暴起。
防疫中心,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善地。
想從那種地方跑出來,難度比從學校溜出來高了不止一個級彆。
直接說“我要出去”,天賦肯定不乾。
那地方守備森嚴,不符合“邏輯自洽”原則。
必須得想個辦法,讓他們主動放自己走。
……
江城市防疫中心。
這裡比醫院還要冷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冰冷又肅殺。
陳默被直接送進了一間全透明的負壓隔離病房。
四麵都是厚厚的防爆玻璃,唯一的金屬門緊緊閉合,門邊閃爍著紅色的電子鎖指示燈。
一個穿著三層防護服,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護士,給他接上了各種監測設備。
隨後,房門“哢噠”一聲鎖死。
陳生化武器默,就這麼被徹底關了起來。
“癢死我了……”
沒人看著,陳默終於不用再裝了。
他像隻猴子一樣,在病床上翻來滾去,雙手在身上瘋狂地抓撓著。
可越抓越癢,越癢越想抓,簡直是個死循環。
他強迫自己停下抓撓的動作,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已經浸透了病號服。
他觀察著這間牢籠。
監控探頭無死角覆蓋,玻璃牆外,偶爾有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匆匆走過,每個人都神情凝重。
硬闖,絕無可能。
他現在就像一個珍稀的研究樣本,被一群頂尖的專家圍觀。
而他的病,就是專家們要攻克的課題。
等等……
課題?
陳默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對啊!
他為什麼一定要“逃”呢?
隻要他能幫這些專家,把這個“課題”給解決了,他們不就自然而然地放他走了嗎?
想通了這一點,陳默的心態瞬間轉變。
他不再是囚犯,而是……一個等待被“治愈”的病人。
第二天一早。
兩個看起來級彆很高的專家,走進了隔離病房。
為首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姓孫,是這家防疫中心的主任。
“小同學,感覺怎麼樣?”孫主任的聲音很溫和。
“癢。”陳默實話實說,並展示了一下自己已經有些紅腫的胳膊。
孫主任看著他身上的紅疹,眉頭緊鎖:“我們提取了你的皮屑和血液樣本,進行了全麵的分析。”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解:“但結果很奇怪。我們沒有在你的樣本裡,發現任何已知的病毒、細菌、或者真菌病原體。”
“也就是說,我們目前還不知道,你到底得了什麼病。”
來了!
陳默心裡一喜,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迷茫和恐懼:“醫生,那我該怎麼辦?這病……會死人嗎?”
“放心,從你的生命體征來看,完全沒有危險。”另一個中年專家安慰道,“但它的傳染性很強,在你隔壁宿舍的那個同學,今天早上也開始出現類似的紅疹了。”
陳默一個激靈。
張偉?
臥槽!忘了這茬了!自己這病,是真的有傳染性啊!
他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愧疚。
不行,得趕緊把這事解決了,不能再坑彆人了。
“醫生,”陳默裝作努力回憶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孫主任立刻來了精神:“你說。”
“我住的那間宿舍,特彆老舊,牆角都發黴了,長著一大片青黑色的黴斑。我記得……我睡的床,正好就靠著那片黴斑。”
他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試探著問道:“有沒有可能,這不是什麼傳染病,而是……我對那種黴菌,過敏了?”
“過敏?”
兩個專家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詫異。
過敏,能引起這麼大麵積、這麼恐怖的皮疹?還能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