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
金貝貝的通訊隻回了兩個字，就掛斷了。
陳默坐在宿舍冰冷的椅子上，腦海裡一遍遍閃過李三那張憨厚的臉。
那個在黑石遺跡裡，即使自己嚇得半死，也第一時間為張偉治療的少年。
他不敢去想，如果李三真的落入“方舟”組織的手裡，會是什麼下場。
“嘀！”
通訊器震動，不是金貝貝，而是趙婉清。
她發來一份加密文件【鎮夜司協查令】。
“我知道勸不動你。”
“這是c級協查令，授權你對‘方舟’在京城的疑似據點，進行先行偵查。記住，隻是偵查。”
趙婉清的語音信息接踵而至，語氣嚴肅。
“‘方舟’京城分部的負責人，代號‘提線木偶’，實力等級尚不明確，但我們評估至少是c級。他極為狡猾，手段殘忍。”
“陳默，這道協查令不是讓你去送死，而是給你一個合法的身份。不要衝動，務必小心！”
陳默看著那份電子文件，上麵的鎮夜司徽記散發著淡淡的青光。
他明白趙婉清的意思。
這既是授權，也是警告，更是某種程度上的保護。
如果他以京武學生的身份死在外麵，事情可大可小。
但如果他以鎮夜司協查員的身份犧牲，那性質就完全變了。
“提線木偶……”陳默默念著這個代號，眼神愈發冰冷。
就在這時，宿舍門被“砰”的一聲撞開。
高鋒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他身後是滿臉焦急的金貝貝。
“陳默，你搞什麼鬼？！”
金貝貝一個箭步衝了進來，指著陳默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打電話的語氣，跟要殺人全家一樣？！”
高鋒也皺著眉，甕聲甕氣地說道：“你身上那股味道，跟剛從凶獸堆裡爬出來似的，不對，比那還嚇人。出什麼事了？”
他們感受到了陳默身上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意。
陳默抬頭看著他們，沉默了片刻。
“我之前接過一個在獵人公會掛了三年的懸賞任務。”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金貝貝和高鋒卻聽出了一絲壓抑的顫抖。
“任務是尋找一個失蹤的女孩。”
陳默將黑水鎮發生的一切，簡略地說了一遍。
他講了一個叫蘇柔的女孩，如何被自己深愛的戀人欺騙，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陣法裡，整整三年。
講了她的生命精氣，如何被一寸寸抽乾，隻為煉製一枚能助長人修為的血魂晶。
講了她的家人，母親因此瘋癲，父親耗儘家財在錯誤的地點苦尋三年，弟弟在絕望中麻木。
“程巍巍，那個畜生，自己作惡，再發布任務，戲耍所有人！”
“最後他還要當著蘇柔的麵，笑著告訴她家破人亡的真相，隻是為了看她最後崩潰的樣子，以此來催化血魂晶的成型。”
“現在，這個雜碎，可能就在京城。”
陳默看著高鋒和金貝貝，一字一頓地說道：“而我一個治療係的朋友，很可能就落在了他們手裡。”
宿舍裡，死一般的寂靜。
高鋒那張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他緊握的雙拳，發出“嘎吱嘎吱”的骨骼爆響。
“這種人渣……”
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