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在青鬆林場與黑熊的最終對決,狩獵隊攜著赫赫威名與豐碩戰利品,經過短暫休整,將目光投向了此次巡剿任務的最後一站,也是傳聞中最為棘手的一處——位於興安嶺深處、與內蒙古交界地帶的閻王嶺林場。
閻王嶺,地名便透著三分凶煞。這裡山勢不像青鬆林場那般陡峭,卻異常複雜。連綿的丘陵被大片大片的原始混交林覆蓋,落葉鬆、白樺、柞樹、黑樺交織生長,林下灌木叢生,藤蔓纏繞,地形起伏多變,溝壑縱橫,暗河潛流。積雪掩蓋了無數天然的陷阱——深不見底的雪窩子、被枯葉虛掩的獸洞、以及看似堅實實則脆弱的冰麵。即便是最有經驗的老獵人,進入閻王嶺也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閻王嶺林場的求助信也寫得格外沉重:近期林場工人屢遭野獸襲擊,已有一死兩傷。襲擊者似乎是多種野獸混雜,行蹤詭秘,來去如風,既有大型蹄類動物衝撞的痕跡,也有猛獸爪牙撕咬的傷口,甚至還有毒蛇出沒的報告。林場生產幾乎陷入停滯,工人人心惶惶。
“情況比我們之前遇到的都要複雜。”於振軍看著地圖上那片被標記為深紅色的區域,眉頭緊鎖,“不是單一的獸群,更像是多種原因導致的生態失衡,或者……這片林子本身出了問題。”
麻鬆山站在駐地院子裡,看著眼前這支已經擴充到近四十人、裝備也初步統一的隊伍。連續的戰鬥勝利,讓老隊員們更加沉穩自信,但也讓一些新加入的隊員,如李衛東、張德貴等,臉上不免帶上了幾分驕矜之氣,覺得野獸不過如此。他知道,閻王嶺這種複雜環境,正是淬煉新兵、磨掉驕氣的最佳熔爐。
“閻王嶺,將是你們很多人真正的成人禮。”麻鬆山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隊員耳中,“那裡的林子,不會跟你講道理,那裡的野獸,比你們想象得更狡猾。這次進去,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摸清情況,鍛煉隊伍。老隊員要帶好頭,新隊員要瞪大眼,豎起耳朵,把你們訓練時學的東西,都給我用出來!誰要是掉以輕心,閻王嶺就真可能成了他的埋骨地!”
他決定改變以往由核心小隊主導作戰的模式,這次將以老帶新,分組行動,在實戰中錘煉隊伍。
狩獵隊開進閻王嶺。一踏入林區,眾人便感受到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壓迫感。參天的樹木遮天蔽日,光線昏暗,空氣潮濕陰冷,腳下是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腐殖質層,踩上去軟綿綿的,發出噗嗤的聲響。四周寂靜得可怕,隻有風吹過樹梢的嗚咽和偶爾積雪從枝頭墜落的簌簌聲。
麻鬆山將隊伍分成四個小組。第一組由於振軍帶領,配備電台和測繪工具,負責勘察地形、繪製詳細地圖並建立臨時通訊點。第二組由牛飛揚帶領,以獵犬小隊為核心,負責大範圍巡邏和追蹤可疑獸蹤。第三組和第四組則由趙建國和孫誌強分彆帶領,以老隊員為骨乾,搭配大部分新隊員,進行分區清剿和適應性訓練。麻鬆山自己則作為總指揮和機動力量,隨時策應各方。
阿木爾和李吉姆這兩位追蹤和射擊高手,被分彆加強到了趙建國和孫誌強的小組中,作為技術支撐。
訓練,在進入閻王嶺的第一天就變成了實戰。
趙建國小組負責清理一片地勢相對平緩的柞樹林。新隊員張德貴憑借在黑瞎子屯練就的獵戶本能,很快發現了一串新鮮的野豬足跡,興奮地報告。
“隊長,是野豬!看這腳印,個頭不小!就一頭!”張德貴摩拳擦掌。
趙建國比較謹慎,看了看周圍環境,柞樹林地麵落滿了橡子,確實是野豬喜歡的覓食地。“小心點,跟上去看看。李衛東,你帶兩個人從左邊迂回;德貴,你熟悉這個,從右邊;其他人跟我從正麵逼近。注意保持距離,聽我命令!”
小組呈扇形散開,小心翼翼地沿著足跡追蹤。新隊員們既緊張又興奮,握槍的手心都有些出汗。阿木爾如同幽靈般跟在隊伍側翼,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
追蹤了約莫一裡地,在一片被野豬拱得亂七八糟的林間空地上,他們看到了目標——一頭體型壯碩、獠牙外翻的孤獨公豬,正埋頭在雪地裡翻找著橡子。
“準備!”趙建國壓低聲音,打了個手勢。
新隊員們紛紛尋找掩體,舉槍瞄準,動作卻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雜亂。
就在這時,那野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小眼睛裡閃爍著凶光,哼哧著做出了衝鋒的姿態!
“開火!”趙建國當機立斷下令。
“砰!砰!砰!”
零亂的槍聲響起。李衛東打得還算沉穩,子彈擊中了野豬的前肩。但其他幾名新隊員要麼打偏,要麼因為野豬突然啟動而慌了神,子彈不知飛向了何處。
受傷的野豬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非但沒有倒下,反而被徹底激怒,低著頭,如同一輛失控的坦克,朝著槍聲最密集、也是新隊員最多的正麵方向猛衝過來!那氣勢,嚇得兩名新隊員臉色煞白,竟然忘了繼續射擊,下意識地就想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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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住!彆慌!瞄準它的頭打!”趙建國大吼,手中的半自動步槍連續點射,試圖阻擋野豬的衝鋒。
但野豬衝勢太猛,皮糙肉厚,幾發子彈打在它身上,隻是讓它更加狂暴!
眼看野豬就要衝入陣型!
“咻——”
一聲極其突兀而精準的槍聲,從側翼響起!
是阿木爾!他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旁邊一棵歪脖子樹,居高臨下,那一槍如同長了眼睛,直接從野豬的耳根下方鑽入大腦!
狂奔的野豬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前蹄一軟,巨大的慣性讓它又向前衝了幾米,才轟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現場一片死寂。隻有硝煙味和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新隊員們看著那頭倒在咫尺之外的龐然大物,又看了看從樹上悄無聲息滑下來的阿木爾,臉上充滿了後怕和羞愧。剛才那一刻,如果不是阿木爾這關鍵的一槍,後果不堪設想。
趙建國臉色鐵青,走到那幾個慌了神的新隊員麵前,沒有斥罵,隻是沉聲道:“看到沒有?在閻王嶺,任何疏忽都可能要了你的命,也可能連累你的戰友!今天這一課,都給我記到骨頭裡去!”
另一邊,孫誌強小組的經曆則更為曲折。他們負責的區域有一條尚未完全封凍的小溪和一片沼澤地。李吉姆憑借著她對地形和動物習性的敏銳直覺,判斷這裡可能有猞猁或者狐狸一類善於利用複雜地形的獵手活動。
果然,在追蹤一串疑似猞猁的足跡時,一名心急的新隊員不顧李吉姆的警告,貿然踏入一片看似平坦的雪地,結果一腳踩空,半個身子瞬間陷進了被積雪覆蓋的沼澤泥潭裡!
“救命!”那隊員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掙紮,卻越陷越深。
“彆亂動!”孫誌強和李吉姆同時大喊。
李吉姆反應極快,解下背槍的皮帶,又讓其他隊員解下綁腿,快速連接成一條長繩,小心翼翼地靠近沼澤邊緣,將繩子一端拋給陷落的隊員。
“抓住!慢慢把槍橫過來,增大受力麵積!其他人,後麵拉住!”孫誌強指揮著。
眾人合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個嚇得麵無人色的隊員從泥潭裡拖了出來,整個人已經成了泥猴,凍得瑟瑟發抖。
這次有驚無險的經曆,給所有新隊員都上了一堂生動的野外生存課——在閻王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類似的情況在最初幾天不斷上演。有的小組因為不熟悉複雜地形而迷路,靠著於振軍小組建立的地標和電台指引才找回方向;有的小組在夜間宿營時,被不知名的野獸騷擾,負責警戒的新隊員緊張過度,差點走火;還有的小組遇到了毒蛇,幸虧隨隊的烏娜吉認得草藥,及時救治才化險為夷。
挫折、驚嚇、疲憊……閻王嶺用它的方式,狠狠地磨礪著這支年輕的隊伍。新隊員們臉上的驕矜之氣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沉穩的眼神、越來越謹慎的行動和越來越默契的配合。他們開始真正理解,狩獵不僅僅是扣動扳機那麼簡單,它包含著追蹤、潛伏、地形利用、團隊協作以及對自然規律的深刻敬畏。
老隊員們也在這過程中,將自己多年積累的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出去。如何通過風向判斷野獸位置,如何利用樹木和岩石構建防禦陣地,如何在野外尋找水源和辨彆可食用植物……
麻鬆山穿梭於各個小組之間,時而指點,時而解圍,時而嚴厲批評,時而肯定鼓勵。他看著這些年輕的麵孔在挫折中迅速成長,心中感到欣慰。他知道,經過閻王嶺這番淬煉,這支狩獵隊才算是真正褪去了青澀,開始向著一支能打硬仗、善打惡仗的精銳力量蛻變。
幾天後,當各個小組再次彙合時,隊伍的氣質已然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雖然人人麵帶風霜,甚至有些狼狽,但眼神更加銳利,行動更加沉穩,團隊之間的信任與默契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閻王嶺這盆冷水,潑得好啊!”牛飛揚看著眼前脫胎換骨般的隊伍,咧著嘴對麻鬆山說道。
麻鬆山點了點頭,目光投向密林深處。新兵淬火已成,接下來,該是找出這片林子裡真正的禍患,並徹底解決它的時候了。閻王嶺的最終考驗,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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