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林場那頭隱匿的黑熊,仿佛與狩獵隊玩起了捉迷藏。哈圖與阿木爾這兩位來自不同民族卻同樣精通山林的追蹤者,聯手鎖定了其位於紅鬆林深處、一個由巨大倒木根係形成的天然洞穴。洞穴入口隱蔽,周圍布滿了新鮮而巨大的熊掌印,以及被折斷的樹枝和被舔舐過的富含油脂的鬆樹殘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屬於熊類的腥臊氣。
“就是這裡了,‘哈拉瑪’就在裡麵貓冬。”哈圖壓低聲音,用生硬的漢語對身旁的麻鬆山說道,眼神凝重,“看洞口積雪的痕跡和氣味,它應該就在裡麵,但狀態不好說。可能睡得很沉,也可能因為前幾天的騷擾而保持著警惕。”
麻鬆山點了點頭,示意身後呈扇形散開、屏息凝神的隊員們保持安靜。他仔細觀察著洞穴周圍的環境——地勢略高,視野相對開闊,洞穴前方有一小片被壓倒的灌木叢,顯然是黑熊慣常活動的區域。
“不能強攻。”麻鬆山聲音極低,如同耳語,“洞口狹窄,易守難攻,進去就是送死。得把它引出來,在開闊地解決。”
於振軍推了推眼鏡,補充道:“根據記載和哈圖大叔的經驗,冬眠末期的熊雖然不如春夏活躍,但被驚擾後異常暴躁,力量也處於巔峰。我們必須一擊致命,或者至少重創它,不能給它近身的機會。”
計劃迅速製定。由牛飛揚帶領獵犬小隊,在洞穴側翼製造噪音,進行佯攻和挑釁,激怒黑熊,迫使其出洞。麻鬆山則率領阿木爾、李衛東等所有槍法最精準的隊員,占據洞穴前方那片開闊地周圍的有利射擊位置,構成交叉火力網。趙建國和孫誌強帶領其餘隊員,在外圍策應,防止黑熊狗急跳牆衝散陣型,並負責最後的補槍和掩護。
“記住,”麻鬆山目光掃過每一位負責主攻的隊員,語氣森然,“這頭熊皮糙肉厚,尋常獵槍難以致命。瞄準眼睛、耳孔、嘴巴這些脆弱部位,或者心臟區域!開火要果斷,要狠!絕不能猶豫!”
眾人無聲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鋼槍,眼神裡充滿了決絕。他們知道,這將是一場遠比對付野豬群和狼群更加凶險的戰鬥。
與此同時,遠在數百裡之外的海上,“興安號”正經曆著另一場截然不同,卻同樣充滿未知與挑戰的冒險。
連續多日的豐收,讓船員們士氣高昂,但也帶來了疲憊。牛曉雲決定進行一次稍遠距離的探索,目標是尋找傳說中盛產對蝦和優質海參的一片陌生海域。根據老漁民口耳相傳的海圖和星象指引,“興安號”駛向了更深的蔚藍。
然而,大海的脾氣,說變就變。出發後的第二天下午,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陰沉下來,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地壓在海麵上,風速急劇增大,卷起的浪頭越來越高,猛烈地拍打著“興安號”的船體,發出沉悶的巨響。遠處的海天相接處,一道明顯的、如同墨線般的雨幕,正朝著他們快速推進。
“不好!要起大風了!是暴風雨!”王老漢看著天色和海浪,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朝著駕駛艙裡的牛曉雲大喊,“曉雲姑娘!得趕緊找地方避風!這浪頭,咱們的船扛不住太久!”
牛曉雲緊抿著嘴唇,雙手死死把住劇烈晃動的舵輪,努力保持著船體的穩定。她看了一眼海圖,又抬頭望了望那堵迅速逼近的雨牆,大腦飛速運轉。這片海域島嶼稀少,最近的避風點也在數十海裡之外,根本來不及。
“來不及找避風港了!”牛曉雲當機立斷,聲音在海風的呼嘯中依然清晰,“王大爺,通知所有人,固定好船上所有物品!檢查艙門水密性!海柱,二栓,降下主帆,隻留一小角穩住船頭!我們迎浪航行,爭取衝出風暴區!”
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也是最危險的方案。頂著風浪前行,雖然艱難,但至少能保持對船體的控製,一旦被風浪打到側麵,很可能瞬間傾覆!
“興安號”如同一片倔強的樹葉,在越來越洶湧的波峰浪穀間艱難穿行。巨大的浪頭時而將船頭高高掀起,時而又將其狠狠砸進深深波穀,鹹澀的海水如同瀑布般衝刷著甲板,所有人都必須緊緊抓住固定的物體,才能勉強站穩。船艙裡,未固定好的雜物滾來滾去,發出砰砰的撞擊聲。
牛曉雲站在顛簸搖晃的駕駛艙裡,全身都被浪花打濕,冰冷的海水順著她的頭發和脖頸往下流,但她仿佛毫無知覺,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感知船體狀態、調整航向與風浪抗衡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那是一種麵對絕境時被激發出的、超越性彆的堅韌與冷靜。
“左舵十五!穩住!”她對著傳聲筒大喊,聲音在海浪的咆哮中顯得有些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老漢和船員們拚儘全力執行著她的每一個指令。這一刻,沒有人再把她當成一個需要照顧的年輕女子,她是這艘船在暴風雨中唯一的、值得信賴的靈魂。
就在“興安號”與風浪搏鬥了將近一個多小時,船體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似乎快要到達極限時,前方的雨幕中,隱約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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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島!前麵有個小島!”負責了望的海柱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絕處逢生的狂喜。
那確實是一個不大的無人荒島,怪石嶙峋,植被稀疏,但在此時,卻無疑是救命的方舟。
牛曉雲精神一振,努力操控著“興安號”,朝著島嶼背風的一麵艱難靠攏。這裡的風浪果然小了很多。
“拋錨!雙錨固定!”牛曉雲下令,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沉重的鐵錨帶著鎖鏈沉入海底,將“興安號”暫時穩定在了這片相對平靜的水域。所有人都癱坐在濕漉漉的甲板上,大口喘著氣,感受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暴風雨仍在肆虐,但至少,他們暫時安全了。
牛曉雲沒有休息,她強撐著疲憊,檢查船體受損情況。幸好,“興安號”雖然老舊,但結構還算堅固,除了部分甲板設施有些損壞,主體並無大礙。
風雨直到後半夜才漸漸停歇。烏雲散開,露出一輪清冷的明月和漫天星鬥,海麵恢複了平靜,仿佛白日的狂暴隻是一場噩夢。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驚魂未定的船員們開始清理甲板,修複損壞。牛曉雲則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這座救了他們一命的荒島和周圍的海域。
忽然,她的目光被島嶼附近一處海底的異常吸引。那裡的海水顏色似乎比周圍更深,呈現出一種暗藍色,而且水麵之下,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非自然的、長長的陰影輪廓,靜靜地臥在潔白的海沙之上。
那形狀……絕不像是天然的礁石!
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牛曉雲的腦海。她立刻叫來王老漢和海柱。
“王大爺,您看那裡!”牛曉雲指著那片異常海域,“那下麵的影子,像不像是……一條沉船?”
王老漢順著她指的方向,眯起老花眼仔細看了半天,臉色漸漸變得驚疑不定:“嘶……你這麼一說……那長度,那形狀……還真有點像!可是,這片海域,從來沒聽說過有沉船啊!”
“準備小艇,帶上潛水鏡和繩子,我們下去看看!”牛曉雲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如果真是沉船,那下麵會藏著什麼?
很快,小艇載著牛曉雲、海柱和另一名水性好的船員,劃到了那片海域上方。牛曉雲戴上簡陋的潛水鏡,深吸一口氣,率先潛入水中。
海水清澈,能見度很好。陽光透過海麵,在水下投射出搖曳的光柱。當她的視線適應了水下光線,看清了那巨大陰影的真容時,即使以她的冷靜,也瞬間瞪大了眼睛,差點嗆了一口海水!
那真的是一艘船!一艘巨大的、古老的木製帆船!船體大部分已經被海藻、珊瑚和貝類覆蓋,但依舊能看出其古樸而宏大的輪廓。巨大的桅杆已經折斷,斜斜地倒在海底,船身側傾,靜靜地躺在潔白的沙床上,仿佛一個沉睡了幾百年的巨人。
更讓她心臟狂跳的是,在船體周圍散落的泥沙中,她看到了一些不同於周圍環境的東西——那是一些瓷器!雖然大多被海生物覆蓋,但偶爾裸露出的部分,在陽光的折射下,呈現出一種溫潤如玉的、青白相間的光澤!
她小心翼翼地遊近,撿起一塊半埋在沙裡的瓷片,用手指抹去上麵的附著物。瓷片胎質細膩,釉色清亮,上麵刻畫著簡潔而流暢的蓮瓣紋飾。雖然她不懂古董,但那工藝和質感,絕非近代之物!
她強壓住內心的激動,示意海柱他們下來,三人一起,在沉船周圍的區域,小心翼翼地清理、尋找。很快,他們又發現了幾件相對完整的器物——一個缺了口的大碗,一個壺嘴破損的執壺,還有幾個小巧的、似乎用來裝香料的罐子。無一例外,都是瓷器,而且風格古樸統一。
牛曉雲浮出水麵,爬上小艇,手中緊緊握著那塊瓷片,胸膛劇烈起伏。她知道,他們可能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快!回大船!”她聲音有些發顫,但眼神卻亮得灼人,“立刻返航!用最快的速度!”
“興安號”起錨返航,將那座無名荒島和沉睡海底的秘密甩在身後。牛曉雲站在船頭,海風吹拂著她濕漉漉的頭發,她看著手中那塊古老的瓷片,心中波瀾起伏。山林裡的夥伴們在與猛獸搏殺,而她,在浩瀚的大海中,似乎觸碰到了另一段塵封的曆史。她不知道這沉船和瓷器意味著什麼,但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將會引起一場遠超他們想象的轟動。
山海相隔,各自的征途,都充滿了意想不到的驚奇與挑戰。而命運的軌跡,也因為這山與海的雙重發現,即將駛向一個更加廣闊的、充滿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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