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白河林場神出鬼沒的猞猁之患,狩獵隊帶著又一份戰利品和讚譽,風塵仆仆地返回了青鬆林場。人還未到,消息卻早已像長了翅膀的林間風,先一步傳了回去。連續清剿野豬群、惡狼、金錢豹乃至狡猾的猞猁,麻鬆山和他這支新成立的“興安嶺林業局第一護林狩獵試點隊”的名聲,已然如同滾雪球般,在興安嶺的群山與林場之間迅速傳揚開來。他們不再是局限於一個林場的能人,而是成了整個林業局範圍內,公認的、能解決“疑難雜症”的王牌力量。
這種名聲,帶來的不僅是各林場的尊重和求助,更是一種無形的吸引。
就在狩獵隊回到青鬆林場駐地,開始著手準備與那頭隱匿的黑熊進行最終對決的間隙,一天晌午,駐地外圍負責警戒的隊員,忽然發出了一陣帶著驚奇和警惕的呼喊。
麻鬆山和牛飛揚等人聞聲走出木屋,隻見通往林場的小路上,出現了幾個與眾不同的身影。
為首的是三位騎馬的漢子。他們身材不算特彆高大,卻異常精悍結實,膚色是長年風吹日曬形成的古銅色,臉龐輪廓分明,眼神銳利如鷹。他們身上穿著非漢非滿的裝束——用麅皮、鹿皮縫製的長袍和套褲,長袍的領口、袖口和襟邊繡著色彩鮮豔、充滿神秘幾何圖案的雲紋,腰間掛著皮囊、獵刀和一種形製奇特的、彎月形的金屬物件後來才知道那是用來刮肉剔骨的“恰拉砍”)。他們頭上戴著有護耳、頂端裝飾著猞猁尾或狐狸尾的皮帽,腳下蹬著軟底高腰的“其卡米”皮靴。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與山林渾然一體、古老而彪悍的氣息。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這三位騎馬的漢子中間,還簇擁著一位同樣騎在馬背上的年輕女子。她同樣穿著民族特色的皮袍,隻是顏色更為鮮亮,繡花紋飾也更加繁複精巧。她約莫十八九歲年紀,臉龐是健康的麥色,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如同林間最清澈的泉水,卻又帶著一股不羈的野性。她的頭發梳成無數根細小的發辮,用彩色的珠串和羽毛裝飾著,隨著馬匹的走動輕輕晃蕩。她的背上,竟也背著一支保養得油光鋥亮的老式步槍,槍托上似乎還刻著某種圖騰般的印記。
在這幾人身後,還跟著三四頭體型高大、毛色深灰、角叉巨大的馴鹿。馴鹿溫順地馱著一些皮口袋和捆紮好的行李,脖子上掛著的銅鈴隨著步伐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在這冬日山林中,平添了幾分異域風情。
這一行人的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狩獵隊員的目光。這種迥異於林場工人和普通獵戶的裝扮和氣度,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來自大山深處,是那些傳說中與馴鹿為伴、逐獵而生的民族——鄂溫克人。
“站住!你們是乾什麼的?”牛飛揚上前一步,粗聲問道,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雖然對方看起來不像有惡意,但必要的警惕不能少。
為首那位年紀稍長、臉上有一道淺疤的鄂溫克漢子利落地翻身下馬,動作矯健。他單手撫胸,微微躬身,用帶著濃重口音但還算流利的漢語說道:“尊貴的獵隊首領,我們是來自敖魯古雅河上遊的鄂溫克獵人。我叫哈圖。”他指了指身後的年輕女子,“這是我的女兒,阿吉姆。我們聽說,這裡有一支強大的獵隊,由一位叫麻鬆山的英雄帶領,專門清除危害山林和牧場的惡獸。我們,是來投奔的,希望能加入你們,用我們的弓箭和獵槍,為守護這片共同的獵場出一份力。”
他的話語直接而坦誠,目光清澈,帶著獵人之間特有的那種無需過多言語的認可。
投奔?加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名聲傳到深山裡去了?連鄂溫克獵人都來投奔?
麻鬆山走上前,目光平靜地掃過這幾位不速之客,最後落在那個名叫哈圖的漢子臉上:“我是麻鬆山。歡迎你們來到青鬆林場。不過,我們的獵隊,是林業局下屬的正式隊伍,有編製,有紀律。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加入的。”
哈圖點了點頭,似乎早有準備:“我們明白。我們鄂溫克人,世代生活在山裡,熟悉這裡的每一片林子,每一條獸徑。我們能辨認上百種野獸的足跡和氣味,知道它們什麼時候喝水,什麼時候覓食,藏在什麼樣的洞穴裡。”他頓了頓,語氣帶著自豪,“我的女兒阿吉姆,是我們部落最好的年輕獵手之一,她七歲就能騎馬,十歲就能獨自射中飛龍花尾榛雞),她的槍法,能打中百米外奔跑的狐狸眼睛!”
他話音剛落,那個叫阿吉姆的姑娘便輕輕一夾馬腹,上前幾步。她沒有下馬,就那樣端坐在馬背上,目光大膽地迎上麻鬆山的審視,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自信的、略帶挑釁的微笑。她突然抬手,指向遠處一棵孤零零立在雪地裡的白樺樹,那棵樹的頂端,掛著一個不知何時被風吹上去的、乾癟小小的鬆塔。
“那個,能看到嗎?”阿吉姆的聲音清脆,像冰淩敲擊,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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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鬆山眯眼望去,那個鬆塔在灰白色的天空背景下,隻是一個模糊的小黑點。
阿吉姆不再多言,動作流暢地取下背上的步槍——那是一支保養得極好的、帶有瞄準鏡的莫辛納甘189130狙擊步槍,在此時此地顯得格外稀有和專業。她甚至沒有完全下馬,隻是雙腿穩穩夾住馬腹,身體微微後仰,舉槍、瞄準、擊發,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快如閃電!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
遠處,那個小小的鬆塔應聲而碎,化作一片紛揚的木屑,從樹頂飄落。
整個駐地,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狩獵隊員,包括牛飛揚、趙建國這些老手,都看得目瞪口呆!這種騎射功夫,這種精準的槍法,尤其是使用帶瞄準鏡的步槍進行快速射擊,在他們看來,簡直是神乎其技!就連一向沉默寡言、槍法如神的阿木爾,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訝異和凝重。
阿吉姆利落地收槍,重新背好,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看向麻鬆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怎麼樣?首領,我有資格加入嗎?”
麻鬆山心中也是震動不已。他深知這一槍展現出的,不僅僅是槍法,更是那種與坐騎渾然天成的默契、強大的核心力量以及獵人最寶貴的素質——在動態中瞬間捕捉並鎖定目標的超凡能力。這個鄂溫克姑娘,是個真正的天才獵手!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轉向哈圖和他身後的另外兩位鄂溫克獵人:“你們的來意,我清楚了。也見識了阿吉姆姑娘的本事。不過,獵隊有獵隊的規矩。我需要知道,你們為什麼選擇離開傳統的遊獵生活,來加入我們?”
哈圖的神色變得有些黯然,他歎了口氣:“首領,不瞞你說。這些年,山外麵的變化很大,林子砍得多了,能打的好獵物也越來越少。光靠我們自己在深山裡轉,日子越來越難。我們聽說你們這裡,不僅能打獵除害,還能有個穩定的前程,能讓家人過得更好。我們……也想換一種活法,用我們祖輩傳下來的本事,做點更有用的事情。我們鄂溫克人,也是大山的孩子,守護山林,我們義不容辭!”
他的話語樸實而真誠,道出了在時代變遷下,這些古老狩獵民族麵臨的困境與尋求新出路的渴望。
麻鬆山沉默了。他理解這種感受。他看了看於振軍,於振軍微微點頭,示意這些人確實是有真本事的,值得吸納。他又看了看牛飛揚,牛飛揚雖然對阿吉姆那“囂張”的一槍有點嘀咕,但也不得不服氣地聳了聳肩。
“好!”麻鬆山終於開口,聲音沉穩有力,“哈圖大叔,阿吉姆,還有這幾位兄弟,歡迎你們加入興安嶺林業局第一護林狩獵試點隊!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但是,入了隊,就要守隊的規矩,服從命令,聽從指揮,能做到嗎?”
“能!”哈圖和其他兩位鄂溫克漢子齊聲應道,撫胸行禮。
阿吉姆也利落地跳下馬來,學著父親的樣子撫胸行禮,大聲道:“能!首領!”她的目光灼灼,充滿了對新環境和新挑戰的好奇與興奮。
就這樣,狩獵隊迎來了一支來自鄂溫克族的生力軍。哈圖和他的兩位同伴經驗豐富,是極好的向導和追蹤者。而阿吉姆的加入,則如同一股鮮活而熾熱的山風,吹進了隊伍。
她的性格與烏娜吉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烏娜吉是沉靜的,靈秀的,如同月光下的白樺林,安靜而神秘,她的技藝帶著鄂倫春族傳承的古樸與精準。而阿吉姆則是奔放的,熱烈的,如同正午陽光下跳躍的溪流,充滿了活力與野性,她的槍法和騎術帶著一種更加外放、更具衝擊力的美感。
“絕代雙驕”並立於獵隊之中,一個清冷如冰,一個熱情似火,立刻成為了隊伍裡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風景線,也為這支日益壯大的狩獵隊,注入了更加多元的文化和更加強大的戰鬥力。所有人都隱隱感覺到,有了這些真正“山裡通”的加入,接下來與那頭隱藏的黑熊的決戰,以及未來更艱巨的任務,都將變得更加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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