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林場,紅鬆林深處。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以及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餘韻。那頭如同小山般的巨大黑熊,最終也沒能逃脫狩獵隊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在牛飛揚和獵犬小隊不顧危險的佯攻挑釁下,被激怒的巨獸咆哮著衝出洞穴,迎接它的是麻鬆山、阿木爾、李吉姆阿吉姆的漢名登記)等神槍手組成的交叉火力網。子彈如同疾風驟雨,精準地傾瀉在它的眼、耳、口鼻等要害以及心臟區域。這頭稱霸一方、屢次挑釁的“哈拉瑪”,在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怒吼後,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震得地麵上的積雪都為之跳動。
戰鬥結束,隊員們看著那具巨大的熊屍,在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震天的歡呼!持續多日的追蹤、對峙、以及昨夜險些發生的慘劇,所有的壓力都在這一刻釋放。這是狩獵隊成立以來,剿滅的最為強大、也最為危險的單個目標。
麻鬆山卻沒有太多喜悅,他仔細檢查著熊屍上的彈孔,確認其徹底死亡後,才緩緩鬆了口氣。他環視周圍,幾名隊員在剛才黑熊最後的瘋狂衝鋒中受了些輕傷,正在互相包紮,萬幸無人重傷。他走過去,拍了拍牛飛揚滿是汗水和熊血的肩膀,又對阿木爾和李吉姆點了點頭,一切儘在不言中。
“打掃戰場!熊皮、熊膽、熊掌小心處理,這些都是好東西!熊肉分給青鬆林場的工友們!”麻鬆山下達指令,聲音帶著激戰後的沙啞,卻依舊沉穩。
就在青鬆林場這邊為鏟除熊患而歡慶,並開始處理戰利品時,遠在望海屯的麻鬆山家中,卻迎來了一波又一波意想不到的訪客。起因,正是牛曉雲帶回的那艘宋代沉船和那些“海撈瓷”的消息。
這消息不知怎的,就像長了腿一樣,先從望海屯幾個見過實物的老漁民嘴裡漏了出去,繼而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最終引起了軒然大波。
最先找上門來的,是縣裡和地區報社、廣播站的記者。他們拿著筆記本和那種老式的、帶著巨大閃光燈的照相機,圍著剛剛從海上歸來、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的牛曉雲,以及那些被暫時存放在麻家廂房、小心保管起來的瓷器碎片和幾件相對完整的器物,不停地提問、拍照。
“牛曉雲同誌,請您詳細談談發現這艘古代沉船的經過!”
“這些瓷器,經過我們初步請教有關人士,很可能屬於宋元時期!這是重大的考古發現!您和您的船員們立了大功了!”
“麻鬆山同誌不在家嗎?我們想對他進行一個聯合采訪,關於山林狩獵和海上發現的傳奇經曆!”
董良紅和李秋蘭有些無措地接待著這些“文化人”,看著那些閃光燈劈啪作響,既覺得光榮,又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牛曉雲則儘量簡明扼要地回答著問題,但她本性清冷,不喜多言,更不願誇大其詞,往往三言兩語便說完了經過,讓那些渴望挖掘更多“傳奇細節”的記者們有些失望,卻又對她這種務實的態度暗自點頭。
記者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地區文化局和剛剛成立的文物保護辦公室的乾部。他們戴著眼鏡,穿著中山裝,神情嚴肅而激動。他們仔細鑒定了那些瓷器,甚至帶來了放大鏡和手電筒。
“沒錯!是影青瓷!看這釉色,這胎質,這刻花工藝!典型的宋代景德鎮窯口風格!”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專家捧著那個缺了口的大碗,手都在微微顫抖,激動得滿臉紅光,“國寶啊!這些都是重要的曆史文物!牛曉雲同誌,你們發現的地點具體在哪裡?必須立刻進行保護性勘察和發掘!”
緊接著,聞風而動的還有各色人等。有自稱是某大學曆史係教授,想來“考察研究”的;有隔壁縣市聽說後,跑來“參觀學習”的;甚至還有一些衣著體麵、操著外地口音的人,私下裡找到牛曉雲或者留守的於振軍他負責處理狩獵隊文書和後勤,時常在麻家),旁敲側擊地詢問是否願意“轉讓”幾件瓷器,價格“好商量”。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紛擾,麻家小院一時間門庭若市,打破了往日的寧靜。李秋蘭和董良紅忙著燒水倒茶,應付各路訪客,累得腳不沾地。董良紅看著那些人對幾塊碎瓷片都比對自己丈夫在山林裡出生入死更感興趣,心裡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但她性格溫婉,隻是默默操持著。
牛曉雲更是煩不勝煩。她喜歡的是駕馭風浪、探索未知的挑戰,是看著船艙被漁獲填滿的踏實,而不是這種無休止的詢問、應酬和各種揣測。她多次明確表示,沉船和瓷器都已上報,如何處理由國家和文物部門決定,她個人無意插手,更不會出售任何東西。但總有人不死心,變著法子來糾纏。
就連留在駐地負責日常訓練和休整的狩獵隊員們,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他們出去買東西,或者到附近屯子裡辦事,總會被人拉住問東問西。
“哎,兄弟,你們隊長真從海裡撈出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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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值老鼻子錢了?是不是以後就不用打獵了?”
“那鄂溫克來的小娘們,槍法真那麼神?跟烏娜吉比誰更厲害?”
這些議論和關注,讓一些年輕隊員難免有些飄飄然,走路時胸膛都挺得更高了,言語間也帶上了幾分炫耀。這種苗頭,被細心的於振軍和牛飛揚及時發現並壓了下去。
“都嘚瑟什麼?”牛飛揚把幾個正在吹噓的隊伍叫到跟前,眼睛一瞪,“撈了幾塊破碗碴子就不是你們了?忘了在黑瞎子嶺差點被野豬拱趴下的時候了?忘了在‘鬼見愁’峭壁上腿肚子轉筋的時候了?都給老子把尾巴夾緊了!該訓練訓練,該巡邏巡邏!山子哥不在,誰要是敢翹尾巴,老子第一個收拾他!”
於振軍也召集隊員們,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語氣平和卻分量十足:“名聲來了,是好事,說明我們的工作得到了認可。但名聲也是負擔,它會帶來關注,也會帶來誘惑。我們要記住狩獵隊成立的初衷——守護山林,解決獸患。無論外麵怎麼喧鬨,我們的根,在這片林子裡,在我們的職責上。不要被虛名所累,更不要忘了本分。”
這些話,如同清涼的泉水,讓有些浮躁的人心逐漸安定下來。
當麻鬆山帶著狩獵隊主力,押送著那張巨大的黑熊皮和其他戰利品,風塵仆仆地返回林場家屬院時,麵對的就是這樣一副前所未有的“熱鬨”景象。
看著家門口停著的陌生自行車、吉普車,聽著院子裡傳來的各種喧嘩聲,麻鬆山皺緊了眉頭。他先安排隊員們解散休息,處理戰利品,然後才大步走進院子。
正在應付一位文化局乾部的牛曉雲看到他回來,明顯鬆了口氣,投來一個無奈的眼神。董良紅連忙迎上來,低聲快速地將這幾天的情況說了一遍。
麻鬆山聽完,麵色平靜,心中卻已了然。他走到那位乾部麵前,客氣但堅定地說道:“領導,關於沉船和瓷器的事情,我們一切聽從國家和組織的安排。該上報的我們已經上報,該配合的我們一定配合。但是,”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院子裡其他一些探頭探腦、目的不明的人,“我們狩獵隊的主要任務是護衛林場安全生產,近期剿滅野獸任務繁重,隊員們需要休整,家人也需要清淨。如果各位沒有緊急公務,就請先回吧。後續有任何安排,可以通過場部正式通知我們。”
他話語沉穩,態度不卑不亢,既表達了對上級部門的尊重,也明確劃清了界限,送客之意十分明顯。那位文化局乾部見他如此表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留下聯係方式後便告辭了。其他一些閒雜人等,見正主回來了又是這個態度,也隻得悻悻散去。
院子裡終於恢複了清淨。
麻鬆山看著臉上帶著疲憊的牛曉雲、董良紅和李秋蘭,心中湧起一絲愧疚。他拍了拍牛曉雲的肩膀:“曉雲,辛苦了。”
牛曉雲搖了搖頭,沒說話,但眼神交流間,彼此都明白對方所想。
晚上,一家人加上牛曉雲、於振軍等核心成員坐在一起吃飯。麻鬆山沉聲道:“樹大招風。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但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往後,我們做事要更加謹慎,守住本心。山裡海裡,該乾什麼還乾什麼,不能因為這些外界的喧嘩亂了方寸。”
眾人都默默點頭。
名聲如同潮水,洶湧而來,也終將退去。對於麻鬆山和他的夥伴們而言,無論是山林間與猛獸的搏殺,還是大海中與風浪的較量,亦或是如今這突如其來的名利場的紛擾,都隻是他們漫長征程中的一段插曲。他們的根,始終深紮在那片蒼茫的興安嶺與無垠的渤海之間,他們的誌,在於用手中的槍和舵,守護家園,開拓生活。外麵的世界再喧鬨,也無法改變他們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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