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的“聽覺盛宴”和“嗅覺風暴”持續了整整三天。
鄄城城頭的魏軍士兵,從一開始的憤怒咒罵,到後來的沉默麻木,再到如今……一個個豎著耳朵,像渴望甘霖的禾苗,捕捉著風中斷斷續續傳來的“吃播”聲。
“今天……咳咳,”一個嗓門特彆洪亮的漢軍士兵,似乎為了效果還清了清嗓子,聲音透過鐵皮喇叭清晰地傳來,“咱們嘗嘗這‘千層蜜酥’版!看看這層次,薄如蟬翼,每一層都浸滿了蜜糖和豬油的精華!咬下去,先是極致的酥脆,然後是層層疊疊的甜香在嘴裡化開……唔……簡直讓人飄飄欲仙!對了,投降過來的李都尉說了,他在咱們這邊,不光快樂酥管夠,前兩天還分到了一罐陛下親賜的‘炒青茶’,那滋味,嘖,解膩又提神,跟快樂酥是絕配啊!”
城頭上,一個年輕的魏軍士兵忍不住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對旁邊的老兵低聲道:“王哥,你聽……還有茶呢……”
老兵瞪了他一眼,低吼道:“閉嘴!想死嗎?”但他自己的喉嚨,也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另一個方向,描述又變了:“兄弟們!重點來了!今天後勤送來了‘犒軍特供’——肉鬆快樂酥!對!你們沒聽錯!是把肉烤乾撕成絲,混在裡麵的!鹹香可口,肉味濃鬱,配上本身的香甜,那味道……絕了!聽說這是陛下為了獎勵前線將士,特意研發的新品!城裡那位賈逵賈長史,您學問大,您說說,這又是肉又是糖的,得是多金貴?在曹魏那邊,怕是隻有大將軍才能偶爾嘗點蜜糖吧?”
被稱為“學問大”的賈逵,此刻就在城樓裡,聽著外麵隱隱約約的聲音,臉色鐵青。他麵前案幾上放著的,是一塊能硌掉牙的、摻雜了麩皮的糙米餅和一碗清澈見底的菜湯。那“肉鬆快樂酥”的描述,像一根根細針,紮在他的心頭。他固然忠義,但也是人,也有口腹之欲,在這饑腸轆轆的時刻,這種精神上的折磨,遠比刀劍更令人難以忍受。
曹休更是煩躁地在府內踱步。他下令用棉絮塞住耳朵,可那聲音,尤其是那隨著風一陣陣飄來的、烤製快樂酥的濃鬱甜香,仿佛無孔不入,直往他腦子裡鑽。他砸了幾個茶杯,卻無法驅散那縈繞在鼻端的幻味。
“無恥!下作!劉禪!諸葛光!你們枉為人!”曹休隻能無能狂怒。
更讓曹休揪心的是,軍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壞。
第一天,隻是士兵們精神萎靡,交頭接耳。
第二天,開始有小隊士兵在夜間巡邏時,故意靠近城牆,試圖多吸幾口那“香味”。
到了第三天晚上,出大事了。
一支負責看守城牆某段區域的什十人小隊),在什長的帶領下,趁著夜色,用繩索偷偷縋下城牆,徑直跑向了漢軍營地!他們甚至沒有帶走任何武器,隻帶走了無儘的饑餓和對那“哢嚓”聲的向往。
第二天一早,漢軍的“吃播”台子上就響起了新的播報:“好消息!好消息!昨夜鄄城守軍兄弟,以李老三什長為代表,共十人,深明大義,棄暗投明!現已被我大漢熱情接納!他們正在後方營地,享用熱乎乎的肉粥和……管夠的肉鬆快樂酥!讓我們為他們的明智選擇鼓掌!”
城頭上的魏軍一片嘩然!
叛逃了!真的有人為了那口吃的叛逃了!而且漢軍還公然宣傳!
曹休聞訊暴怒,親自上城,將負責那段城牆的隊率當場斬首,並嚴厲申飭各級將領。然而,高壓政策隻能壓製表麵,無法消除那紮根在每個人心底的渴望和對生存的本能追求。
叛逃如同擊碎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接下來的兩天,儘管曹休加強了巡查和懲罰力度,但小規模的、零星的叛逃事件依舊時有發生。有時是一個兩個士兵趁隙溜走,有時甚至是整伍五人)的人集體消失。他們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尋找守備的薄弱點,如同涓涓細流,不可逆轉地流向漢軍陣營。
漢軍這邊,則是來者不拒。隻要是投降的,先給一碗熱粥,再發兩塊快樂酥,安排到後方營地休整,並進行“思想教育”主要是繼續吃各種口味的快樂酥)。這些叛逃士兵的經曆和待遇,又通過“吃播”和故意放回的“勸降信”信紙上都浸染了快樂酥的油香),反饋回鄄城,形成了更強大的心理衝擊。
鄄城,這座被饑餓和香甜氣息包圍的孤城,內部的人心已經爛透了。士兵們看著彼此的眼神,都帶著猜忌和試探。軍官們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鐵板一塊,私下裡的抱怨和動搖日益增多。
賈逵找到曹休,麵色沉重:“文烈,軍心已散,如同沙聚之塔,外力一至,頃刻即垮。如今……恐怕守不住了。是否……考慮……”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意思很明顯。
曹休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嘶聲道:“梁道!我受大魏厚恩,陛下以兗州托付,豈能不戰而降?縱然身死,亦要無愧於心!再有言降者,休怪我軍法無情!”
他知道敗局已定,但他選擇了作為一名曹魏宗室將領最後的尊嚴——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或者,在城破之時,自刎以殉國。
然而,他麾下的絕大多數士兵和底層軍官,顯然並不打算陪著他一起殉葬。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鄄城這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的表象下,悄然醞釀。那香甜的“快樂”氣息,已經腐蝕了堡壘最核心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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