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二十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運河工地上夯土的號子聲已經響徹雲霄,河北平原上冬小麥泛起的青綠預示著又一個豐年。然而,一則來自帝國最南端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在長安朝廷激起了層層漣漪。
交州,地處嶺南,遠離中原紛爭,自漢末以來便處於半獨立狀態,由士氏家族統治。如今,隨著北方徹底統一於季漢,帝國的兵鋒與威儀已然覆蓋了整個長江、黃河流域,遠在南海之濱的交州,再也無法置身事外。
交州刺史士徽士燮之子),終於派出了其弟士匡為首的使團,攜帶象牙、珍珠、犀角、香料等嶺南珍產,千裡迢迢,北上長安,意圖探聽風向,決定交州的未來。
士匡的抵達,受到了季漢朝廷高規格的接待。丞相諸葛亮親自於鴻臚寺接見,禮儀周全,但言語間不乏對“漢室一統”、“王化南暨”的暗示。
次日大朝會,士匡奉上貢禮,言辭恭謹:“交州僻遠,仰慕王化久矣。今聞陛下克定中原,威加海內,特遣外臣,奉表稱臣,願為藩屬,永鎮南疆,貢賦不絕。”
這番話,說得頗為巧妙。稱臣納貢,承認季漢的宗主地位,但核心訴求是“永鎮南疆”,保持士氏在交州的實際統治權。
朝堂之上,眾臣心思各異。
以蔣琬、費禕等為代表的文臣,傾向於接受。他們認為,交州地僻民稀,瘴癘橫行,直接治理成本高昂,若能以藩屬形式納入版圖,兵不血刃便可穩定南方,集中精力於內政建設與未來對江東的戰略,符合當前休養生息的國策。
而以薑維已回朝述職)、魏延等為代表的軍方將領,則態度更為強硬。魏延當場就哼了一聲:“區區交州,癬疥之疾耳!大軍一發,傳檄可定!何須許其藩鎮,徒留後患?”薑維雖未直言,但其眼神中的銳利,也表明他更傾向於徹底解決,將交州直接納入郡縣管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於禦座之上的劉禪。
劉禪這兩天正忙著品嘗交州使者帶來的各種新奇香料,尤其是對那種名為“茱萸”的辛辣之物和形狀奇特的“胡椒”頗感興趣。聽到士匡的話,他抬起頭,嘴裡似乎還在回味著什麼。
“交州啊……聽說那邊水果很多?那種叫‘荔枝’的,真的‘一騎紅塵妃子笑’那麼好吃?”劉禪的關注點永遠那麼獨特。
士匡一愣,連忙答道:“回陛下,確有此物,夏日成熟,甘甜多汁,然極難保鮮……”
“嗯……”劉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拿起一顆胡椒聞了聞,“稱臣納貢,挺好。以後你們那兒的特產,像這些香料、水果、海貨,要優先供應朕……呃,優先供應朝廷!至於誰管著那兒……”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麻煩,揮了揮手,“相父,你們看著辦吧!隻要能保證東西能運過來,彆鬨事就行!”
這番近乎兒戲的“裁決”,讓主戰派將領暗自搖頭,卻讓蔣琬等人鬆了口氣。陛下再次選擇了最“省事”的方案。
最終,在諸葛亮的操盤下,季漢與交州使者達成協議:士徽接受大漢“交州牧”的封號,正式稱臣,年年納貢,並開放貿易,允許漢商進入;季漢則承認士氏對交州的世襲統治權,暫不派遣流官,但保留在交州駐軍象征性)和監督的權力。
這意味著,交州以一種羈縻州的形式,名義上並入了季漢版圖。帝國的南方邊境,暫時獲得了穩定。
交州問題的解決方式,再次凸顯了季漢朝廷內部關於未來戰略方向的深刻分歧。
休養派以諸葛亮、蔣琬、費禕及大部分文官為代表)認為,帝國經曆了長期戰爭和巨大擴張,亟需時間消化勝利果實。內部的土地兼並、吏治整頓、運河開鑿、經濟發展是當務之急。對外應維持與江東的脆弱和平,避免大規模衝突,通過貿易和文化滲透逐漸削弱對方。待國力進一步增強,內部問題理順後,再圖統一不遲。陛下的“躺平”心態,恰恰為這種穩健策略提供了可能。
進取派以薑維、魏延及部分少壯派軍官、部分係統出身官員為代表)則認為,天下大勢已明,季漢占據絕對優勢,正應趁孫吳尚未完全恢複、內部亦有隱憂如山越問題剛被鎮壓)之機,挾新定北方之威,水陸並進,一舉蕩平江東,完成統一。拖延下去,隻會讓孫吳獲得喘息之機,增加未來統一的難度和代價。他們擔心,長期的和平會消磨軍隊的銳氣,也讓陛下安於現狀。
這兩種戰略思想,在朝堂上下、軍中內外,進行著無聲的較量。諸葛亮以其崇高的威望和縝密的布局,暫時壓製著進取的呼聲,將帝國的航向牢牢定在“休養生息、積蓄國力”的軌道上。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這種平衡是動態的。江東的任何一個挑釁,或者季漢內部任何一個問題的激化,都可能打破平衡,將帝國推向戰爭的軌道。
而我們的皇帝劉禪,在解決了交州問題在他看來就是保證了香料和水果供應)後,興致勃勃地拉著禦廚,開始嘗試用交州來的茱萸和胡椒,調配一種全新的“麻辣味快樂酥”。他甚至想著,等運河修通了,是不是可以組織一支船隊,去交州那邊看看,還有沒有更多好吃的、好玩的?
帝國的巨輪,行駛在曆史的十字路口,舵手卻似乎更關心廚房裡的味道。這究竟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隱患?隻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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