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拿出手機,撥通爺爺的電話,“爺爺,我和媽媽已經到廈城了,你們吃晚飯沒”
“薇薇啊,奶奶在做飯呢。你在廈城要聽媽媽的話啊,對你媽親熱些,她帶著你,還要上班,挺不容易的”
“爺爺,我知道的,爺爺,我想你和奶奶。”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欸,薇薇啊,爺爺和奶奶也想你。放寒假了讓媽媽帶上你回來看看啊。也不遠,讓你爸去接你倆也行。”
“好的爺爺,你們在家可要保重身體啊”
“嗯,不說了不說了,奶奶讓我去洗青菜。”
“好的,爺爺再見。”
電話那頭,老人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
林薇掛斷電話後,又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我們到廈城了”
“是薇薇啊,你媽媽開車去接你的嗎?”
“是的爸爸。”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小芸還是第一次開高速往返兩地吧。思緒越飄越遠,大學時第一次在社團活動上遇見小芸,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她一個人將一次活動安排地井井有條,那天,他留下幫她一起善後,倆人加上了聯係方式。後來,圖書館,電影院,校園的步道,都是他們相愛的影子。畢業後,多數情侶都走向分手,他們卻直接走入了婚姻,一年後又有了愛情結晶薇薇。可怎麼最後又走到離婚了呢?
這十幾年來,他每個月在連接廈城與海城的高速公路上度過的時間,比在自家餐桌前還多。起初,他會在某個尋常的周五晚上突然出現,背著她念叨了很久的甜品,在她開門瞬間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可後來,這樣的驚喜總被意外的加班、臨時的視頻會議打斷。她接過禮物,說的不再是“你來了”,而是皺著眉,“路上這麼久,何必折騰。”
上一次結婚紀念日,他特意從海城分公司趕回,她卻要飛往蒙市。他在機場的咖啡廳裡等她,想至少說一句“紀念日快樂”。她拉著行李箱匆匆趕來,隻坐了十五分鐘,接打電話就占去大半。他送她到安檢口,看著她利落轉身的背影,那句準備好的“我等你回來”哽在喉間,最終沉默地咽了回去。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壓力最大的那段時間,他頭發大把地掉,胃病反複發作,卻仍想在她生日時訂一束她最愛的鬱金香。可她收到後,隻在視頻裡冷靜地分析:“這種季節的進口鬱金香,價格是平時的三倍,性價比太低了。”
他所有試圖靠近的柔軟,都被她理性而鋒利的鎧甲彈了回來。漸漸地,他也累了,那些安撫的、認錯的、試圖挽回的話,像被風乾的水泥,沉重地堵在胸口,再也倒不出來。
直到這次,她再次平靜地提出離婚。
他想起上周無意間翻到的舊相冊——大學時的方芸,穿著簡單的白t恤,在籃球場邊為他加油,眼睛彎成明亮的月牙,笑容熱烈得像能驅散一切陰霾。可不知從何時起,那笑容從她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職場中淬煉出的銳利,是深夜回家時卸不下的疲憊,是爭吵時唇邊那道克製的細紋。
他在想,是不是婚姻真的困住了他鮮活的小芸,是不是放手後,她才會更好。是不是他所謂的堅持和深愛,早已成了一道禁錮她的枷鎖?如果他放手,那片曾經屬於她的、明媚的天空,會不會重新回來?
他看著她,看著她眼底那片沉靜的、不再為他起波瀾的湖水,第一次沒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而是感到一種深徹骨髓的彷徨。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無法按捺。
筆尖終於落下。
“林子清”三個字,寫得緩慢而清晰,像是在完成一場漫長的告彆。
他放下筆,抬手抹了一把臉,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的濕意。這是他第三次流淚。
第一次,在婚禮上,他掀開她的頭紗,看她含羞帶笑的模樣,覺得人生圓滿不過如此。
第二次,在產房裡,他抱著那個小小的、皺巴巴的女兒林薇,感覺整個世界的重量都沉甸甸地落在了掌心,又暖又軟。
而這第三次,淚水無聲無息,隻為祭奠那份他曾以為堅不可摧,最終卻輸給時間與現實的愛情。
軟糯的女聲打斷了林子清紛飛的思緒“爸爸,你要記得好好吃飯哦,你的胃病可要重視了。”
“好的,薇薇,爸爸知道了。也記得提醒媽媽,按時吃飯睡覺,彆讓她吃安眠藥啊,爸爸上次托朋友在國外買了一個人體工學枕和被子,在書房大書櫃的下麵,你拿過去給你媽。”
“好的爸爸,那就這樣吧,我想去洗個澡,一會兒和媽媽吃飯。”
“好的,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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