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過窗欞灑在寢榻之間。林薇從睡夢中緩緩醒來,朦朧視線裡映入蕭靖淵清醒的麵容。她聲音裡還帶著初醒的柔軟,輕聲問道:“阿淵,怎醒的如此早?”
蕭靖淵凝視著她,眼底翻湧著深沉的不安。他嗓音低啞:“小薇,我未睡。”每一個字都浸透著壓抑的情感,“我好怕,醒來發現這是一場夢。”話音未落,他已將人深深地擁入懷中,手臂收得那樣緊,仿佛要將她融進骨血。
林薇的心被這話刺得生疼。她抬起手,指尖輕柔地撫過他緊蹙的眉宇,像要撫平所有不安的褶皺。她的聲音溫柔而篤定:“阿淵,這不是夢,我們很好。”
這句承諾般的安撫終於讓蕭靖淵緊繃的心弦鬆弛下來。他將臉埋在她頸間,深深呼吸著讓她安心的氣息,終於放任自己被睡意包裹。林薇感受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手指轉而輕柔地按揉他的太陽穴,用恰到好處的力度驅散他最後的疲憊。她的動作持續著,直到確認他已沉入安穩的睡眠,才在他額間落下一個輕如羽翼的吻。
天光已大亮,明澈的陽光驅散了寢殿內最後一縷朦朧。蕭靖淵從沉睡中驚醒,第一個感覺便是懷中空落落的,那份熟悉的溫軟與馨香消失了。
心中驟然一緊,恐慌如冰冷的潮水瞬間漫上心頭,將他徹底淹沒。他甚至來不及細想,便已急切地翻身坐起,目光倉惶地掃過空蕩的床榻一側。
“小薇?”
就在他心緒即將墜入深淵的那一刻,腳步聲輕盈響起。林薇已梳妝整齊,身著符合品級的莊重服飾,雲鬢梳理得一絲不苟,正從外間款步走來。見到他驚慌起身的模樣,她眼中流露出了然與疼惜,柔聲提醒道:“阿淵,我已起身梳好妝了。今日要進宮拜見父皇母妃,可要早做準備。”
看到她真切地站在眼前,聽到她溫柔如常的聲音,蕭靖淵那顆懸空的心才猛地落回實處。他長臂一伸,不由分說地將走到床邊的林薇攬入懷中,臉頰深深埋在她腰間平整的衣料上,貪婪地汲取著她真實存在的溫暖與氣息。
他箍在她腰間的臂膀收得緊緊的,帶著一絲失而複得的顫音,悶悶地再次確認:“小薇,還好……不是夢。”
林薇被他這般孩子氣的依賴弄得心頭軟成一片。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站著,任由他用力抱著。
過了一會兒,蕭靖淵起伏的心緒終於緩緩平複。他深吸一口氣,率先起身,動作利落地穿戴整齊。林薇亦稍作整理儀容。二人相視一笑,隨後便一同乘坐馬車,往皇宮方向行去。
得知皇上此刻正在德妃的瑤華宮中,他們的車駕便徑直駛向了那裡。
紫儀宮內,香熏嫋嫋,皇帝與德妃正坐於上首。見一對新人攜手而入,帝妃二人眼中皆流露出欣慰之色。
蕭靖淵與林薇行至殿中,並肩跪下行禮,聲音清越和諧:“兒臣拜見父皇,母妃。”
皇帝看著殿下這對璧人,見他們行動間自然流露的親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德妃亦是眉眼含笑,目光尤其在林薇身上停留,滿是慈愛。
“快起來吧,”皇帝的聲音帶著難得的溫和,他看向蕭靖淵,語重心長地囑咐道,“淵兒啊,此番你已大婚,成家立業,往後當夫妻同心,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
皇帝話音剛落,德妃便笑意盈盈地接口道:“薇兒本宮瞧著是越發喜歡,真是個好孩子。這是本宮給你準備的一點心意,望你們夫妻和順,白頭偕老。”說著,她示意身旁的宮女捧上一個雕刻精美、紋飾雅致的木盒。
林薇上前一步,恭敬地接過,再次屈膝行禮,聲音溫婉:“兒臣多謝母妃賞賜。”
此時,皇上再次開口,語氣中多了一份屬於帝王的期許與托付:“淵兒啊,你既已成家,便當立業。三日後,你便入內閣主事吧。你那嶽丈林相,亦是你的恩師,於公於私,若有不明之處,都需虛心請教,謹言慎行。”
聽聞此言,蕭靖淵神色一凜,立刻深深一揖,鄭重應道:“兒臣遵旨,謝父皇恩典!兒臣定當竭儘全力,不負父皇期望。”
一旁的德妃心中微感訝異,內閣乃是朝廷中樞,參預機要政務,皇上讓蕭靖淵入內閣主事,此舉無疑是對他能力極大的認可與信任,更是寄予了厚望。
“你二人還未用早膳吧,一同在你母妃宮中用了,就當是陪陪父皇和你們母妃了。”
“是。”蕭林二人回複道。
不一會兒,早膳上齊了,瑤華宮內其樂融融,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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