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外,太後、皇貴太妃沈氏,甚至連早已潛心禮佛、不問世事的宸太妃都親自前來,靜候中宮嫡子的誕生,足見對此事的重視。宮牆之外,林相得了消息,雖不能入內,卻也一直在府中焚香禱告,心中默念萬千,隻求女兒與外孫一切平安。
終於,到了晚間,穩婆再次仔細查驗後,確認宮口已開全,可以正式進入分娩階段。林薇被妥善安置在早已準備妥當的產房內。蕭靖淵心急如焚,執意要入內陪伴,卻被林薇以“產房乃血光之地,於禮不合,且會讓她分心”為由,態度堅決地拒絕了。蕭靖淵無奈,隻得焦灼地守候在產房門外。
產房內,在係統的暗中護佑下,林薇的實際痛感已大幅減輕,生產過程頗為順利。但為了不引人懷疑,她依照係統的提示,適時地發出壓抑的痛呼與呻吟。
產房外,聽著裡麵傳出的陣陣聲響,再看宮女們端出的一盆盆血水,蕭靖淵隻覺得心如刀絞,坐立難安,再也顧不得什麼帝王威儀,衝著產房內大聲喊道:“朕再說一次!萬事以皇後鳳體為重!務必確保皇後平安!”
太後見他如此失態,上前輕輕按住他的手臂,溫聲安撫:“皇兒,你需鎮定些。你是天子,更是薇兒的依靠,你若先亂了方寸,讓她如何安心?生產之痛,婦人皆需經曆這一遭,有太醫和穩婆在,薇兒定會無恙。”
蕭靖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坐下,但緊握的雙拳和緊繃的身軀,依然泄露著他內心的極度緊張與擔憂。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聲響亮清脆的嬰兒啼哭聲驟然從產房內傳出,劃破了夜的緊張。緊接著,產婆滿臉喜色地抱著一個明黃色的繈褓出來,跪地賀喜:“恭喜皇上!賀喜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誕下了一位小皇子!聽這哭聲,洪亮有力,小皇子健康著呢!”
然而,蕭靖淵的目光卻越過嬰孩,急切地追問:“皇後呢?皇後如何了?”
產婆連忙回話:“陛下放心,娘娘隻是用力過度,暫時脫力睡過去了,醒來好生調養便無礙了。”
“好!重重有賞!鳳儀宮上下皆有賞!”蕭靖淵這才徹底鬆了口氣,立刻下令封賞。
“謝皇上恩典!”產婆與宮人們歡喜謝恩。
蕭靖淵迫不及待地步入產房,內裡已被迅速收拾整潔,但仍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他快步走到床前,看著林薇因力竭而昏睡、蒼白卻平靜的容顏,心疼地握住她微涼的手,立刻命李太醫再次上前診脈。
李太醫仔細診察後,回稟道:“皇上,娘娘脈象雖弱,卻平穩有序,確乃產後氣虛力竭之狀,隻需在月中間悉心溫補調理,鳳體便可逐漸恢複。”
得到太醫的確切保證,蕭靖淵高懸了一整日的心終於落回實處。他輕輕握著林薇的手,坐在床沿,目光久久流連在她臉上,無聲地訴說著他的感激與深情。
這時,太後與兩位太妃也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圍著搖床裡那個小小的、紅潤的嬰孩,臉上洋溢著慈愛和喜悅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逗弄著。
翌日清晨,柔和的晨光透過窗欞灑入寢殿。林薇悠悠轉醒,甫一睜眼,便對上了蕭靖淵布滿血絲卻寫滿關切的眼眸。他顯然是一夜未眠,一直守在她床邊。
“小薇,你醒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與急切,“感覺如何?身上可還有哪裡不適?”
林薇微微動了動身子,感受了一下,除了產後慣有的虛弱乏力,並無其他痛楚,便輕輕搖了搖頭,唇角漾開一抹淺笑:“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她的目光隨即溫柔地逡巡四周“我們的孩子呢?”
見她問起孩子,蕭靖淵臉上瞬間綻放出明亮的光彩,他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語氣充滿了難以抑製的喜悅與一絲得意:“是個皇子,小薇!我們的皇兒!我瞧過了,那小鼻子小嘴,還有那眉眼,都像極了你,好看得緊!”
林薇被他這副模樣逗笑,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輕聲嗔道:“你呀,就會拿好話哄我。孩子才剛出生,皺巴巴的,哪裡就能看出像誰了?”
“在我眼裡,就是像你,最好看。”蕭靖淵堅持道,隨即想起她許久未進食,忙又問,“小薇,你定是餓了吧?我早已命小廚房備著了溫著的雞絲粥,最是清淡滋補,這就讓他們端來。”
說話間,他已伸手端過一直溫在床頭小幾上的玉杯,裡麵是溫度恰好的溫水。他極其小心地單手扶起林薇,讓她靠在自己肩頭,然後將水杯輕輕遞到她唇邊,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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