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楓像一頭發狂的雄獅,手中的鐵錘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趙坤身上。趙坤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這突如其來的重擊打倒在地。陸子楓雙目赤紅,理智已被憤怒徹底吞噬,他騎在趙坤身上,鐵錘如同雨點般落下,瘋狂地宣泄著心中的暴怒與後怕。不過幾下,地麵上便迅速漫開一灘暗紅的血跡,趙坤早已沒了聲息,動彈不得。
“哥哥!哥哥!”林薇帶著哭腔的呼喊,像一根細絲,勉強拉住了瀕臨崩潰的陸子楓。她跳下床,從身後緊緊抱住他顫抖的身體,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聲音微弱又委屈,“哥哥,我疼……”
這句“我疼”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陸子楓的狂怒。他動作一僵,鐵錘“咣當”一聲從脫力的手中掉落在地。他深吸一口氣,胡亂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溫熱血點,迅速轉過身,將衣衫不整、渾身顫抖的林薇緊緊擁入懷中。他的聲音是強行壓製後的沙啞與溫柔,一遍遍撫慰著她:“薇薇,彆怕,哥哥在,彆怕,沒事了。”
林薇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胸膛,所有的恐懼、委屈和疼痛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了無法抑製的啜泣。這哭聲一聲聲,像是削尖了的鋼針,一陣陣刺在陸子楓的心上,比剛才的搏殺更讓他痛苦萬分。他不敢想象,若是他今日因為鋪子裡的事耽擱,晚回來哪怕片刻,等待他的將會是何等令他崩潰的景象。想到這裡,他又驚又痛,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將懷中的人兒圈得更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保護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懷中的哭聲才漸漸止住,隻剩下細微的抽噎。陸子楓心如刀絞,他輕輕地將林薇打橫抱起,步履沉穩地走向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當他看到林薇紅腫的臉頰、破裂的嘴角,尤其是雪白脖頸上那刺目的青紫掐痕時,他的拳頭瞬間攥得死緊,骨節泛白,剛剛平息的殺意再次翻湧上來,恨不得將趙坤拖起來再碎屍萬段。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戾氣,動作極儘輕柔地為林薇穿好衣服,撫平每一處褶皺
“薇薇,”他嗓音低啞,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你在這裡等哥哥一下,哥哥去處理一下房間裡的……東西,一會兒就來陪你好嗎?”
林薇順從地點點頭,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小聲地說:“哥哥,那你快點回來。”
陸子楓鄭重地點頭,聲音溫柔而堅定:“薇薇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回到林薇的房間,看著地上趙坤的body和滿地的血跡,陸子楓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他迅速到廚房找了一把廢棄的鈍菜刀和一個裝木炭用的大麻袋。
手起刀落,他帶著極致的恨意將趙坤腿間的二兩肉切下,狠狠塞進趙坤自己張開的嘴裡。隨後利落地將屍體塞進麻袋,拖到廚房角落,準備等夜深人靜時再處理。
接著,陸子楓從灶膛裡取出碳木灰,仔細灑在房間的地麵上,深色的灰燼很快掩蓋了刺目的血跡。他盤算著明天再去取些泥沙,將整個地麵重新修整刷過。
處理完這些,陸子楓迅速衝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將剛才沾血的衣服丟進灶膛,準備做飯時一並燒掉。
當他端著溫水回到房間時,看見林薇緊緊抱著被子蜷縮在床角的身影,心頭一陣刺痛。“薇薇,喝點水。”
見到陸子楓回來,林薇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陸子楓又取來藥酒,柔聲說:“薇薇,我幫你擦擦藥,一會兒會有些疼,乖,你忍一忍啊。”
他用棉簽蘸取藥酒,極其輕柔地塗抹在林薇脖頸的淤青上,一邊塗一邊小心地吹著氣。
處理好傷口後,陸子楓轉身準備去做飯:“薇薇,你再等一會兒,我去做飯。”
林薇卻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聲音還帶著些許顫抖:“哥哥,我怕,我想和你一起。”
看著妹妹驚魂未定的模樣,陸子楓心下不忍,轉身將她輕輕抱起:“好,哥哥帶你一起去,不怕,哥哥在。”
一整個下午,陸子楓都寸步不離地守著林薇,仿佛她是稍一鬆手就會碎裂的琉璃娃娃。到了就寢時分,陸子楓抱著林薇,柔聲安撫道:“薇薇,你今天睡在我的房間,我睡你那邊。”
林薇卻用力搖頭,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恐懼讓她失去了往日的乖巧,聲音帶著哽咽:“哥哥,我怕,我想你陪我睡。”
看著她驚惶無助的眼神,陸子楓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此時此刻,什麼男女大防,什麼禮教規矩,都比不上她的心安重要。他輕拍著林薇的背,像安撫受驚的幼獸,低聲哄道:“薇薇,不怕,哥哥在,哥哥陪你睡。”
夜深了,陸子楓緊緊將林薇抱在懷裡,用身體為她築起一道安全的壁壘,低聲哼著不成調的搖籃曲,是記憶中幼時母親唱著哄他們兄妹睡覺的。
林薇在他令人安心的氣息包裹下,終於漸漸睡去。然而,白天的恐怖經曆顯然已化作夢魘,她睡夢中仍不時蹙緊眉頭,流露出掙紮的痛苦神情。陸子楓不敢沉睡,一直輕柔地拍著她的背。直到後半夜,林薇的呼吸才變得平穩綿長,真正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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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她睡實後,陸子楓這才輕手輕腳地將她的頭從自己臂彎挪到枕頭上,為她掖好被角,憐惜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後,他悄然起身,眼神在離開林薇的瞬間恢複了冷冽。
他走進廚房,扛起那個沉甸甸的、裝著趙坤的麻袋,如同融入夜色的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城外的亂葬崗。
這裡屍骸遍野,腐臭彌漫,是死亡最原始的聚集地。他找了個剛堆起不久的死人堆,麵無表情地將麻袋朝上一扔。趙坤的屍體滾落出來,很快便與周遭的絕望與腐朽融為一體。
正如他所想,在這個兵荒馬亂、人命如草芥的世道,少了一個地痞流氓,根本無人在意。
回到家,他仔細清洗掉身上沾染的汙物,換上乾淨的衣物,確保自己身上再無一絲血腥與寒意,這才重新躺回床上。
他從身後溫柔地擁住林薇,將額頭輕輕抵在她的發間,感受著她真實的存在。
然而,他並未睡去。黑暗中,他的眼眸銳利而清醒。
經此一事,一個念頭在他心中變得無比清晰且堅定——他必須儘快變得更強,擁有足夠的權力和力量,才能為薇薇撐起一片絕對安全的天空。
薇薇長得太漂亮了,在這混亂的世道裡,出眾的美貌無異於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刃,隨時可能招致災禍。他絕不允許今天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他必須要保護好她,不惜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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