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倭賊長官暴怒,幾步衝上前,看著陸建已然氣絕的屍體,氣得一腳踹在旁邊焦黑的木樁上:“八嘎!哼!給我把他的屍體帶回去,吊在城樓上!我倒要看看,那個陸子楓,是不是連他老子的屍首都不要了!”
陸子楓與唐睿帶著一身疲憊與傷痕,如同兩道血色旋風衝回大本營。沒有任何休整,甚至來不及處理身上的傷口,陸子楓便以少督軍的身份,用嘶啞卻不容置疑的聲音下達了緊急集結令。複仇的火焰在每一位士兵眼中燃燒,部隊如同繃緊的弓弦,以最快的速度再次撲向那片吞噬了無數兄弟性命的山穀。
然而,當他們抵達時,迎接他們的隻有死寂。昨日還生龍活虎的袍澤,此刻已成了冰冷破碎的軀體,散落在焦土之上,無聲地訴說著戰鬥的慘烈。濃重的血腥味幾乎凝固在空氣中。陸子楓強忍著眼底的酸澀,下令士兵們收斂戰友的遺體,尋一處風水尚可之地集體安葬,立上木牌,以待日後遷葬。
他與唐睿則懷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在屍山血海中仔細翻找、辨認,渴望能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沒有。遍尋不見陸建的蹤跡。
唐睿眼中燃起一絲不切實際的僥幸,聲音帶著顫抖:“少督軍,會不會……都督他也突圍出去了?或許在彆的方向……”
陸子楓沉默地搖了搖頭,目光掃過戰場核心區域那異常密集的彈孔和爆炸痕跡,那裡顯然是最後抵抗的中心。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下令大部隊就地選擇有利地形紮營,同時召集將領,迅速分析了當前局勢。倭賊主力已占據前方的通城,憑借其險要地勢和堅固工事,易守難攻。形勢極其不利。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探子連滾帶爬地衝進指揮部,帶來了一個讓所有人瞬間雙目赤紅的消息:“少督軍!不好了!都督……都督的屍身……被倭賊懸掛在通城的城門樓之上!”
“砰!”唐睿猛地一拳砸在臨時拚湊的木桌上,桌子應聲散架。他額頭青筋暴起,目眥欲裂,嘶聲怒吼:“狗日的倭賊!畜生!不得好死!!”他猛地轉向陸子楓,單膝跪地,抱拳請命,聲音因極致的憤怒和悲痛而扭曲:“少督軍!都督於我,恩重如山,勝似親父!我唐睿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後受此奇恥大辱!求您允我帶領敢死隊,殺進城去,拚了這條命也要搶回都督屍身,讓都督入土為安!”
帳內所有將領的目光都聚焦在陸子楓身上,群情激憤,空氣中彌漫著複仇的火焰。陸子楓胸腔同樣被怒火和悲痛填滿,那隻緊握馬鞭的手因用力而劇烈顫抖。
但他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用冰封般的理智壓下幾乎要衝垮堤防的情感。
他走到唐睿麵前,沒有立刻扶他起來,而是用沉重無比的聲音,清晰地說道:“唐副將,我與你一樣痛心,一樣想將那些畜生碎屍萬段!但你看不出來嗎?這分明是倭賊的毒計!他就是要用父親的屍首做餌,激我們失去理智,貿然攻城!通城如今就是一張血盆大口,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此時衝動,非但救不回父親,隻會讓更多兄弟白白送死,葬送我們陸家軍的根基!”
他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鋼刀,割裂著帳內熾熱的空氣,也割裂著他自己的心。
陸子楓對著軍事地圖緊急部署。接下來的幾日,陸家軍如同幽靈般行動,利用對地形的熟悉,神出鬼沒地圍截、截下了倭賊數批重要的糧草和軍需物資,切斷了通城守軍的部分補給線,擾得敵軍人心惶惶。
在敵人稍有鬆懈之際,陸子楓選擇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發起了總攻。進攻並非從正麵強攻城門,而是派精銳小隊從側麵險峻處攀岩而上,悄無聲息地解決掉哨兵,打開了城門。
戰鬥在街巷中爆發。而唐睿,在部隊入城的第一時間,就帶著一隊親兵,不顧一切地直撲城樓!當他踏上城樓,看到那被繩索吊著、在寒風中微微搖晃的熟悉身影時,這個鐵打的漢子幾乎站立不穩。陸建的屍身經過幾日風吹日曬,已然麵目全非,但那身破碎的戎裝和依稀可辨的輪廓,足以讓唐睿肝腸寸斷。他強忍著滔天的悲憤和淚水,用顫抖的雙手,極其小心地將陸建的屍首解下,仿佛怕驚擾了逝者的安眠。他早已準備好棺槨,親自將陸建安置進去,蓋上棺蓋的那一刻,他低聲發誓:“都督,屬下帶您回家……此仇,必報!”隨即命最可靠的部下,立刻護送靈柩前往安全的後方。
安頓好陸建,唐睿赤紅著雙眼,如同複仇煞神般投入了戰鬥。通城留守的倭軍本就兵力不足,加上補給被斷、軍心不穩,在陸家軍不要命的猛攻下,防線迅速崩潰。
激戰至黎明,陸子楓親手抓住了企圖化裝逃跑的守城軍官。
那軍官見逃生無望,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用生硬的中文磕頭求饒:“督軍閣下!督軍閣下饒命!我……我投降!聽聞……聽聞華夏乃禮儀之邦,優待俘虜!請、請饒我一命!”
陸子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聲音不大,卻讓那軍官如墜冰窟:“當然,我們自然……善待俘虜。”
他側頭,對立在身旁的唐睿淡淡吩咐:“唐睿,帶下去。好好‘招待’這位貴客,把我們所有刑罰,都讓他……仔細體驗一遍。務必讓他充分感受到我們的‘善待’。”
“是!少督軍!”
那軍官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地大喊:“不!饒命!饒命啊——!”
他刺耳的求饒聲戛然而止——陸子楓手中馬刀如電光般閃過,精準地從他張大的口中刺入,向上一挑,一截血淋淋的舌頭混著慘嚎被直接挑飛出來!軍官捂著鮮血狂湧的嘴,發出痛苦的嗚咽,滿地打滾。
“太吵了。”陸子楓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語氣淡漠。
這一戰,陸家軍成功收複通城,但陸子楓沒有時間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他迅速整頓部隊,處理傷員,安撫百姓,然後率軍班師。
回到蘇城,陸子楓以雷厲風行的手段穩定了局勢,主持了陸建規模宏大卻氣氛肅穆的葬禮。在全體陸家軍將領的見證下,他正式接掌陸家軍,成為新任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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