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中的驚訝,沈清辭輕輕拉開櫃門。櫃子裡堆放著一些陳年的賬冊和廢棄的文房用品,但在最底層,赫然放著張管事剛才提進來的那個食盒,以及另外幾個類似的盒子。
她將食盒取出,打開。裡麵並非飯菜,而是分格擺放著幾樣東西:一包用上好宣紙包著的、品相極佳的野山參片;一對成色不錯的翡翠耳墜;還有幾錠雪花白銀。
果然是他中飽私囊的贓物!
沈清辭沒有動這些財物,她的目標不在此。她將食盒原樣放回,開始檢查其他幾個盒子。其中一個盒子較重,打開一看,裡麵是幾塊未經雕琢的玉石原料。另一個盒子裡則是一些罕見的海外香料。
當她打開最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扁平時,她的呼吸不由得一滯。
盒子裡沒有金銀珠寶,隻有幾本厚厚的、封麵沒有任何標記的冊子。她隨手翻開一頁,借著從窗戶縫隙透入的極其微弱的光線,勉強能看到上麵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記錄著一些信息——
“某年某月某日,收李莊頭‘炭敬’銀五十兩,記為冬日采買超額。”
“某年某月某日,支綢緞十匹,記為夫人賞賜下人,實轉賣於東市王記綢緞莊,得銀八十兩。”
“某年某月某日,與側門趙護衛分潤門敬銀二十兩。”
……
這赫然是張管事私下記錄的、見不得光的私賬!裡麵詳細記錄了他多年來克扣、貪墨、與人分贓的所有明細,時間、人物、金額、作假方式,一清二楚!
這才是真正的寶藏!足以將張管事,甚至可能牽連到其他一些人,徹底打入萬劫不複之地的鐵證!
沈清辭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她迅速將這幾本賬冊取出,用自己的布包好,緊緊捆縛在身上。有了這個東西,她就不再是那個可以任人揉捏、毫無還手之力的孤女了!
她將盒子恢複原狀,關上櫃門,想了想,又將那把被玄璃弄開的鎖虛掛在上麵,造成一種鎖已損壞或是張管事自己匆忙間未鎖好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她不敢再多停留,帶著玄璃迅速從側窗鑽出,小心地將窗戶恢複原樣,然後如同來時一樣,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潛回了自己的破舊閣樓。
直到關上房門,背靠著冰冷門板,沈清辭才感覺自己的心跳慢慢平複下來。她解下身上的布包,將那幾本沉甸甸的賬冊放在桌上,就著微弱的月光撫摸著粗糙的封麵。
有了這個,她下一步該如何走?
直接交給柳氏?不,那無異於與虎謀皮,柳氏很可能為了掩蓋府中醜聞,將賬冊和自己一並處理掉。
交給父親?父親遠在邊關,且後院之事,他未必會完全相信一個“不祥”女兒的話,遠水難救近火。
或許……應該好好利用這本賬冊,讓它發揮最大的價值。比如,用它來“說服”張管事,讓他為自己所用?或者,在關鍵時刻,將其拋出去,引發一場足夠混亂的風波,她才能渾水摸魚?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際,肩頭的玄璃突然再次警惕地豎起了耳朵,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嗚”聲,目光銳利地投向窗外。
沈清辭神色一凜,立刻吹熄了桌上那盞如豆的、她剛剛下意識點燃的油燈,整個人隱入黑暗之中。
窗外,一陣細微的、不同於風聲的窸窣聲,由遠及近,似乎正朝著她這小院而來。
是誰?張管事發現賬冊丟失,循跡追來了?還是柳氏又派了什麼人?
沈清辭的手,悄然握緊了懷中那根最尖銳的鐵針,眼神冰寒如刃。
夜色,似乎並未因她的歸來而恢複平靜,反而更加撲朔迷離。那逐漸靠近的未知腳步,預示著新的危機,或是……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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